谷底也铺了一层薄薄的雪,在月光的映射下散发出银灰色的冷光,苍凉而神秘。我听见唐婉丽急促的呼吸和呯呯的心跳。
深涧边的吊桥依然高悬兀立在那里,像夜魔伸出的舌头,桥下是无底的深渊,将现实和未知的世界隔成两断。
我将背上的背包取下来,从里面拿出机弩和钢索,将倒钩装上,拧紧,使劲拉动弓弦顶上机钮,将带有钢索和倒钩的弩箭装上去,瞄准吊桥顶端,扣动扳机射出去。
钢索呈抛物线越过吊桥顶端,落下来钩住桥面。我使劲拉了几下,很紧。唐婉丽屏住呼吸,但忍不住悄悄在我耳边恭维道:“老公你真像个古代的大侠!”
我摸摸她的头,轻声说:“准备好,你的穿越之旅开始了!”
在地上一块大石上钻了个铆钉,将钢索的另一端钩在铆钉环上,戴上特制的手套,扣住钢索,慢慢地往上攀,一米、两米……越来越高。
手搭上了翘起的桥头,双手一撑翻过来,顺着桥面滑下去,到了深涧的另一头。解下吊桥的绳索,慢慢地摇下吊桥,然后走过桥去,将唐婉丽和背包接过来。
第二个重要环节顺利完成。
重新踏上这块神秘的土地,马上就有了身处异域空间的感觉,仅仅经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却像是几十年后的回访。
从上一次的偶然失落,孑然一身;到这一次的有备而来,双栖双宿。同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心境,然而有一样是相同的——生死未卜。
当务之急是需要一个落脚点,大致有三种选择:第一,找罕宝,但却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按罕宝现在的心情,因该不会回自己家,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在龙格的铜匠铺。而铜匠铺不在大洞内,具有最好的隐蔽性;
第二,外宫的宾室,可谓熟门熟路,唯一的问题是,很快会家喻户晓,直面祭司;
第三,丽雅的父亲,尕登吉洞主,从上次他偷偷给我报信,暗示我逃走的情况来看,他应该还没有站在祭司一边,而且唐婉丽现在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丽雅,尕登吉洞主就更没有理由不收留我们了。
三条路,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去龙格的铜匠铺与罕宝他们会合,他们有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祭司的儿子,加上我这个廪君使者以及尕登吉,其合力不容小觑。祭司虽然痛恨我,但对于失而复得的儿子,他毕竟还是会念点血脉亲情的,跟罕宝在一起,相当于就有了一面挡箭牌。
于是,再不犹豫,熄灭电石灯,打开手电,拉着唐婉丽的手往铜匠铺走去。
然而,铜匠铺木门紧闭。我敲敲门,轻声说是我来了,里面仍然没有一点动静,看样子罕宝没在里面,不仅罕宝没在,龙格、纳莫和扎格也都不在。
那么他们会在哪里呢?难道躲起来了?又会躲到哪里去呢?
会不会罕宝在外面满足了好奇心之后,不愿意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觉得绝谷的生活更适合他,于是大彻大悟,决定与父亲握手言和呢。这不是没可能,毕竟父子亲情血浓于水嘛。而且他们把我给的衣服和钱都原封不动的留在家里,又画了一幅绝谷的路线图,会不会就是这种暗示呢?
但是,在没有弄清实情之前,我不能轻举妄动,绝对不能去祭司家找罕宝,而且龙格他们也不在,会不会……
对了,去温泉找找,虽然觉得有点希望渺茫,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拉着唐婉丽的手朝温泉走去。
然而,温泉池中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滚烫的温泉水仍然不停的从石缝中汨汨冒出来,灌满了每一个池子,热腾腾的蒸汽弥漫了一大片夜空。
我看着唐婉丽,唐婉丽也看着我,忽然就有了灵犀。于是两个人开始脱衣服,直到一丝不挂,进入温暖的池子中,紧紧相拥,四目相对,不用什么言语,彼此心领神会——如果这是一次没有返程的旅行,那么就潇洒地过好每一个时刻。
身处绝境的危险被抛在脑后,神婆的告诫也丢到九霄云外,我们开始相互亲吻,相互蹂躏,相互撕咬,仿佛在进行一场****的战斗,在温水中翻腾着,厮杀着,喘息着,直到彼此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