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探事并没有来带我们继续参观。
第三天,第四天,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第五天一早,大探事来了,告诉我,巴国今天举行内阁长老会议,巴王提议要我列席,但大祭司希望我最好不要发表意见。
长老会议在巴王寝宫附近的一个大洞厅里举行,洞顶顶部也挂着两盏吊灯,但是灯光已经不闪了,大概是水电站已经安装好了新的稳压器。
洞壁的正墙上雕刻着廪君的神像,两面侧墙上画有壁画,内容跟绝谷之巴太庙中的几幅壁画类似,大厅中央是一个长方形的木桌,周围坐着参加会议的人,数了数,大概有三十名左右。
巴王坐在正墙廪君塑像下的高台上,旁边站着持钺武士;他的前方,长方桌的主席位置,坐了大祭司;其他三面坐的,应该都是洞主和长老们了,大探事也列席了会议,和我一起坐了桌子的后排。
大祭司主持会议,首先发表今天的议题——关于外使的名额增减以及外界物资的引进问题。
同时简单介绍了我——廪君使者,大家分别以各种表情眼神的注目礼表达了态度,有诧异、有疑惑、有关切、有抵触,还有木然和神秘。
大祭司首先发表演说:“近十多年来,外界对我巴国的侵扰愈来愈严重,通气天井也被迫关掉了好几个,而外使们的活动和言行亦越来越缺乏规范,谷中到处流传不健康的传言,外界物资的进入也扰乱了巴国固有的安静和秩序,我建议可适当减少外使数量和外部物资的引入,从新恢复巴国的安宁稳定。”
趁大祭司发表演说的时机,我挨个打量列席会议的“代表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窃窃私语,有的表达赞赏的态度,有的则露出不满的情绪。
“我赞成祭司大人的提议,可适当减少外使的数量和外部物资的引入,恢复过去的稳定秩序。”一肥胖的中年汉子站起来发言,重复大祭司的内容。
“樊多木洞主支持减少外使数量和物质引进量的话,应该以身作则,先志愿减少自己洞族的配额。”一精瘦高个的中年汉子站起来发表意见。
“覃望日洞主此言错了,如果要减少外使数量和物资配额,也应按族人数量来加以配给,而不是之前的每洞平均分配。”樊多木洞主反对覃望日洞主的建议。
“樊多木洞主既然表示支持大祭司提议,又不以身作则,反而要变相的增加配额,真是天下的笑话。”另一洞主冷笑发言。
“尕乃让洞主也大错了,祭司大人既然提出了建制方案,我们就应该不折不扣地遵守才是,更不应该讨价还价,至于说名额和物资的配给,也应该祭司大人说了算。”樊多木继续扯虎皮做大旗,拿大祭司来堵住别人的嘴。
“大祭司只是提出了议案,今天不是交由大家讨论吗?怎么就成了定制?”覃望日洞主反驳道。
“再说巴王还在这里呢,怎么也得巴王说了算吧。”叫尕乃让的洞主立即附和。
樊多木立即哑口无言,另一个看来也是大祭司追随者的站起来发言:“我建议,在减少外使数量的同时,并在巴国实行禁言令,对胡乱传播外界消息的人处以惩戒。”
坐在大方桌左侧的一个官员立即站起来反对:“郑莽洞主此言更错了,减少外使数量,无异于自绝视听,巴国本来深处暗穴,若再缺了外使,怎么能够防范于未然,杜绝外患?”
“至于说禁绝言论,更是大错特错,人之生有耳口,乃神赋之特征权力,若强行禁绝之,又岂能阻止人之思想,岂非如鲧治水,隐藏决堤之患。”那官员继续补充道。
“左御事说得是,如果不是外使及时发现山外的开发,堵塞开放的天井,恐怕我巴国早已大白于天下,国之不存了。”覃望日洞主表达支持左御事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