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跳下车,察看车轮,冲到农民跟前,吼道:&ldo;你不是说不会陷住车吗?&rdo;
农民仰脸看他,清白无辜地说:&ldo;我说的是不会吧?&rdo;
张铭又急又气,原地转圈。李一泓三人也下了车,走过来。
张铭瞪着那个农民:&ldo;他,他‐‐嗨,我也大意了,干吗信他的呢!&rdo;
李一泓安慰他:&ldo;别急,别急,总会有办法的,不怨你。&rdo;
农民站了起来,还是那么清白无辜地说:&ldo;这位先生说的才是明白话,急有什么用处呢?还是得咱们共同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来,先吸支烟。&rdo;
农民向张铭敬烟,张铭一转身:&ldo;去你的!&rdo;
&ldo;你有什么办法?&rdo;李一泓问那个农民。
&ldo;沙子下面是卵石,陷住了怕什么呢?咱们有这么多人,咱们有锨,挖一挖,车就开过去了嘛!&rdo;
&ldo;对,你说得对,快把你们的人叫来,把锨也带过来!&rdo;
于是那农民朝桥上喊:&ldo;有活干了!过来!&rdo;
而桥上,另外两个农民,正伏在桥栏杆上,观风景似的望着面包车被陷住的情形。听到喊声,他们扛了锨,悠悠地走下桥。
带路的农民迎着跑过去,接过一把锨。三个农民三把锨,拄着锨柄,锨头齐齐插入沙中,一字排开地站在李一泓等人面前。
&ldo;你们,是要租锨呢,还是要雇人呢?&rdo;
&ldo;什‐‐么?!&rdo;李一泓张大嘴巴傻了眼。
带路的农民说:&ldo;租锨的话,一百元一把。看你们这几个城里人都挺面善的,对我们也不太自大,优惠你们,再给二百元就行了。我带路算白带。雇人的话,那也不多要你们的,再给二百八,图个吉利。&rdo;
李一泓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小陆小声对张铭说:&ldo;亮出你的警官证,威慑威慑他们!&rdo;
&ldo;那不好吧?他们又没逼迫我们。&rdo;
小陆冲李一泓发脾气:&ldo;你倒是跟他们僵着干什么呀?我的态度,一不租锨,二不雇人!我就是用双手挖,也能挖出一条车路来!&rdo;她一说完就蹲下,真的用手刨起沙来。
&ldo;看到了吧,越富越抠,该花的钱都不花,掉钱眼里了,咱们走!&rdo;三个农民扛起锨,扬长而去。
李一泓急了:&ldo;哎哎哎,别走!&rdo;
带路的农民回过头来:&ldo;租锨,还是雇人?&rdo;
&ldo;照你最后说的,雇你们挖,再给你们二百元!&rdo;李一泓掏出钱包,抽出二百元钱,塞入对方兜里。
徐大姐拉起了小陆,冲着李一泓和张铭说:&ldo;咱们上车!&rdo;
等四人上了车,带路的农民发话了:&ldo;干活!&rdo;三个农民挥动铁锨,飞快地挖起沙来。
&ldo;我有点儿寒心。&rdo;李一泓感觉从来没这么累过,他迷茫了,怀疑自己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大姐起身坐到了他身旁:&ldo;别寒心。我同意小张的话,他们看上去并不是刁民,他们那样对待我们,正是我们更要替他们代言的理由。&rdo;
李一泓不解地转脸看小陆:&ldo;小陆,你关于公平一词是怎么解释的来?再说一遍给我们听听。&rdo;
小陆无精打采地说:&ldo;公就是公正。平就是平衡。正就是世间道义,衡就是稳定状态。没有公平,没有和谐。一个和谐的社会,一定是本能地促进公平的社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