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胡翘翘吐了下舌头,双耳和尾巴瞬间没入体内,扭头看了眼窗外,一声轻呼,“呀,天都全黑了。”
她轻拧腰肢从他怀中站起,“相公,你饿了罢,饭菜还温在锅里呢,我去端上来。”
没多久,厨房的桌上便摆好了饭菜,淡淡香味缭绕两人的鼻尖。
“相公,今日的芋头蒸的很糯,你多吃两个……”胡翘翘小脸漾笑,烛光下如花娇艳,极为殷勤地替陈子均夹菜,“还有炒蘑菇,昨儿下了雨,咱们后院的蘑菇长了好多出来,对啦,这鲫鱼豆腐汤是隔壁王婶儿教我做的,你快尝尝。”
她盛了一碗汤,放到陈子均的面前。
陈子均用勺子盛起一勺,吹了几下后,放到唇边。
胡翘翘咬着唇,目露紧张地看着他。
陈子均不紧不慢地咽下,微微一笑,“还不错。”
胡翘翘顿时喜出望外,她厨艺向来不精,又是第一次做鱼汤,生怕做得不好,相公不爱吃。
现在得到肯定,才放下心来。
她握着筷子,眼儿弯弯地说,“王婶儿说鱼汤能补脑,你平日教书辛苦,要多喝一点噢。”
“嗯。”
胡翘翘又夹了一筷子鱼肉,借着烛光仔细挑出一根根鱼刺,再检查一番,感觉没有遗漏,方才将它放进了陈子均的碗中,柔声道,“相公,应该没刺啦,吃吧。”
陈子均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叹气,“别光顾着我,你自己的饭都要凉了,赶快吃吧。”
“我没关系,你先吃好比较重要。”胡翘翘抿唇浅笑。
“吃。”陈子均用命令的语气说了一个字。
胡翘翘这才端起碗,开始吃饭。
“喝汤。”陈子均又说。
胡翘翘便放下筷子,动手给她自己盛汤。
过了会,她悄悄地抬眸偷瞄了陈子均一眼,见他低着头吃饭并没有瞧她,于是等盛到半碗过一点点时,便把碗挪回自己跟前,鱼肉也没夹,只将鱼头和两块豆腐放进了碗里。
这条鱼不大,自己吃鱼头和豆腐就好了,鱼肉就留给相公吧。
陈子均抬眸看了眼,顿时从她面前把饭碗和汤碗都拿了过去。
在胡翘翘愕然的目光中,他拿起筷子,开始给她夹鱼肉。
胡翘翘急了,“相公,你自己吃就好,不用给我的。”
陈子均充耳不闻,夹了大半条鱼堆在碗里,又给她的米饭上也堆满了菜,才将两个碗都还给她,“把这些全部吃完。”
胡翘翘看着碗,只觉得一颗心都像是泡在了蜜糖里,甜到连话也不会说,只是一个劲儿地笑。
几年前她生了一场大病,听相公说,几乎是两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
虽说如今她身子已痊愈,但依然远不如常人精力充沛,总是易倦乏力,用相公的话说,便是“病去如抽丝,还要好好养着”,仍旧对她呵护备至。
相公,真好。
晚饭吃完,陈子均去了卧房。
这里没有单独的书房,他平日看书习字都在卧房内。
点亮桌前的油灯,他自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卷书,在桌前坐下随意翻阅。
片刻后,胡翘翘也走了进来,她拿着本《论语》在他身边坐下,摇头晃脑地开始读:“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快三年了,你才堪堪读完《三字经》、《千字文》、《笠翁对韵》和《中庸》,”陈子均瞥了她一眼,颇有些无奈,“现在《论语》学了三个月,还在翻来覆去的读‘学而篇’……这样下去,何时你才能学到《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