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08年2月14日)
波历说:教授,苏珊,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喝任何酒的?
苏珊说:是的,我是不喝酒的,滴酒不沾,那是在今天之前,那天之后。
波历说:那天是哪天?
苏珊说:就是我跟他分手的那个日子。
波历说:你是说他,科雷教授?
其实他并不知道科雷是不是教授,他跟他甚至一直没有谈过过去,也就是他科雷的过去,但他知道这个科雷绝对配得上个教授头衔。
苏珊说:是的。不过他以前不叫科雷。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科雷说:我叫格莱格。凯林。
波历站了起来:凯林教授?你也是贝诺尔奖得主?你真的是印度人?
格莱格凯林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以前也真的是印度人,也就是说我的祖籍是印度。一半的祖籍。按国籍说,我是美国人。
波历说:你们以前就认识?
苏珊说:是的。可是我是今天晚上才重新认识了他。或者说认出了他。
波历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苏珊的习惯,一旦他说话,她就拐弯了。
果然,她继续说了,而且直接进入了讲故事的轨道。也就是说,从“从前”说起。
苏珊说:应该说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在澳大利亚的尼希开会,国际会议。其实我们本来就认识,而且我们甚至是远亲。
波历忍不住地插嘴了:你们是亲戚?
苏珊说:是的,格莱格刚才说他一半的祖籍是印度,其实他还有一半的祖籍不是美国,而是日本。他的妈妈是日本人,而且是我妈妈的表姐。
其实,我们之前就认识,而且很早就认识。他甚至跟我曾经是同学。他是在津洞读中学的,读了三年。我们在同一个中学,同一个年级,但不是同一个班级。但他的妈妈当初送他到津洞来,他们还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天。
之后,他到美国去读大学,我们有好多年没有见面。
科雷格莱格说:直到澳大利亚。
苏珊说:是的,我们先后在大会上作了学术发言。我们当然就重新见面了。
科雷格莱格说:那时候,她情绪很不好。我跟她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人生都是这样的。路总是要继续走下去。
苏珊说:是的。我本来也想走出来的。可是就是情绪转不过来。其实那时我的丈夫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他劝我放开一些,继续走自己的人生道路。他说人的一辈子有长有短,短的有短的命运,长的有长的活法。
然后,会后,他建议我们一起去坐邮轮,说是放松一下。
科雷格莱格说:我很后悔。结果我们就到这里来了。
苏珊说:我不后悔。因为那次真的是你帮我走出来了。即使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们那次的邮轮就是到澳大利亚沿岸和附近,一共是七天。那是我们的塔塔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