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后殿里,皇长子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待到五更鼓响过了,王安被朱常洛摇晃着肩膀惊醒了。
“殿下?”王安揉了揉眼睛之后浑身一激灵,“殿下!您一夜未睡?”
他看到的朱常洛憔悴不堪,双眼血丝密布,发丝凌乱。
“梳洗一番,该去问安了。”
……
看皇长子好转之后,又如往常一般前去问安了,魏岗坐在自己单独的房间里犹豫不决。
昨天半夜里,有人过来悄悄喊醒了他。
所传递的消息,让魏岗心中惊惧不已,难做决定。
没想到这么快。
要做吗?
魏岗也不傻,这件事做完,恐怕脑袋是必定要搬家的。
露馅了,他是背锅的。
成了,他将来也得把秘密带到地底下去。
可之前那几个换进来的腌臜货,他们还没起到更大的作用,却因为外臣突然妄议宫禁是非被一股脑地处置了。
虽然都没被杀,也没算赶出宫去,但如今都打发去做贱役了。
没有那些人,这事就只能由自己来做。
魏岗并不想做。
外面感受不深,魏岗天天在景阳宫,他最知道如今这位爷已经大不相同了。
相比于把事情办成了,寄一线希望将来死心塌地安分守己能求得赏个富贵,魏岗更担忧事情转眼被那位爷瞧出端倪、举族抄灭。
可若是不去做,也必定是先被寻個错处惩治了,然后既可能死得不明不白,又可能祸及家人。
毕竟自己已经知道了一些谋划。
看着屋角锁着的那个柜子,魏岗脸上阴晴不定。
过了好一会,他才决定先拖一拖。
找找借口便是,这事毕竟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那一边,朱常洛去乾清宫时,朱翊钧还没起床。
他自然是不会见朱常洛的。
朱常洛又去了坤宁宫,依然是闭门羹。
皇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朱常洛又去了慈宁宫,李太后倒是见了他。
见他模样,知道他一夜没有睡,于是便嘱咐他快些回去补觉,又让王安多诵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