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宫奴婢都该杀!三令五申,到底又是谁胆大包天!”
田义、陈矩等人都跪在他面前,但没人敢说什么。
皇帝不是不明白。
这样的事,除了翊坤宫里的人,又有谁敢这么大胆传出宫去撩拨群情?
但皇帝只会向奴婢宣泄怒火。
“乱棍驱离,万勿惊扰圣母皇太后!”
朱翊钧又有点头晕目眩。
暂时圈禁一下都是无上罪孽,刚知道那個徐光启确有其人就直呼太子。
如今知道百官因那逆子被软禁慈庆宫中而哭门,母后又会怎么做?
“快去,速速去驱离!”
田义和陈矩欲言又止,但还是先领了旨意。
“流言止于智者!尔等公卿朝官,何故无端生非?陛下有旨,速速归衙!”
午门外,望着门洞内涌出的手执棍棒的太监们,不少人双目中露出一丝绝望。
那像是对天子的绝望,对大明的绝望。
京城里的赵府之中,赵志皋在卧室内的椅子上斜望着窗外的天。
“大旱……乱政……兵祸……大明江山社稷,还能存多久?”
他儿子静立在一旁,听着父亲大逆不道的喃喃自语。
就在这个时间点,京城正南的城门洞里,数骑飞驰而入。
“播州大捷!贼酋授首!大明万胜!”
“播州大捷!贼酋授首!大明万胜!”
露布飞捷,直踏向天街。
京城百姓闻之欢呼。叛乱平定了,也许因财计艰难而开始的矿税和新税能停了。
只有报喜的骑卒赶到天街后,才见到荒诞的一面。
前方仿佛一个战场一般,有人抬着别人出来,有人搀扶着别人出来。
没几个衣冠齐整的,甚至分明有些朱红官袍的大臣挂了彩,或者鼻青脸肿。
“播州大捷……贼酋授首……大明……万胜……”
这么大的喜讯,却好像触动了他们什么。
“幸甚!痛甚!”
“呜呜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呐!”
报喜骑卒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他们不像是喜极而泣,有些人高呼万岁为什么说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