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忘了这里是哪?这是建安。咱们在建安做了这么多年买卖,什么大风浪没遇过?再不济上头还有知州大人顶着,天塌不下来。”
忖了片刻,他道:“明日一早我去寻知州大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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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单宅,已经是戌时末。
单云华经过回廊忽地被人喊住,转头一看,是单云慧站在廊下。
她走过去,见单云慧里头着寝衣,外头只披了件薄衫。问:“阿姐怎么还没睡?”
“我挂念你的事,睡不着。”她上下打量单云华的情况,见她安然无恙放下心来:“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单云华点头,与她并排往花坛下走,缓缓说起今晚的事。
“若我没猜错,那饼霉茶应该是从那家作坊流出来的。”她道:“我询问时,对方说不轻易开模。一家作坊拥有这么多石模且正值春茶忙碌之际却不轻易开,这事透着古怪。但他们越是如此,越说明在躲避什么。”
“你是说他们躲避茶盐司的人来查?”
默了默,单云华道:“我今晚遇到了茶盐司司主。”
单云慧惊讶:“祁大人也在那?”
单云华把碰见的过程说了遍,之后道:“我虽不知他具体目的,但有一点肯定的是,外焙茶的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好事。”她又道:“只要他肯往下查,一定能查到背后的人。”
“但你不是说他收了姜家的贿赂吗?”单云慧担忧:“这样的人会不会为咱们做主?”
“我倒觉得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怎么说?”
单云华道:“他初上任,若想要政绩,外焙茶的事就必须查下去,而这件事关系到咱们家的案子,不怕他不公正。”
停了下,她思量着说:“就是不知这案子他要如何查,又会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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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日官府休沐,茶盐司也变得安静,而此时茶盐司后院里春风徐徐,清爽宜人。
祁瑾序讲究,自从住进这茶盐司后院,几乎让人把地方翻修了遍,屋檐窗户重新刷了漆,墙上的瓦片也让人换了新的。后院里原先有一片荒废的池塘,他也雇人把池塘疏浚了遍,还种上了荷叶。
如今正值春季,荷池里居然结了几个粉嫩嫩的花骨朵儿,晨光洒在荷池上一派金辉交织。而得了清闲的祁瑾序,就坐在荷花池对面的凉亭里抚琴吃茶。
蔺琰是被他的琴音吸引过来的。
他打着哈欠进凉亭:“哥,你今日心情不错啊。”
祁瑾序动作不停,待一曲结束,才出声:“何以见得?”
蔺琰坐在石桌旁,兀自取过炉上的银壶给自己沏了杯茶,说:“你看你,又是抚琴,又是吃茶赏荷的,难道不是心情不错?”
“今日休沐,得闲罢了。”
话落,蔺琰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他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指了指桌上的茶:“哥,我没看错吧?那是单家作坊的茶?”
祁瑾序手指仍在琴弦上试音色,闻言,睨他:“有问题?”
“当然有啊!”蔺琰跳起来:“今日的茶我跟我之前喝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比单二小姐送我的还要好。”
“这么好的茶,你怎么得的?”他盯紧祁瑾序:“别说你去人家作坊买的啊,我可是听小厮说了,人家单二小姐根本不愿卖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