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一凡站在床边,声音压得很沉,“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说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刑风心房一颤,又有鲜血从颈间涌出,长孙一凡一惊,赶紧点了刑风几处大穴替他止血。
“伤我者是……”
那个名字简直就是魔鬼的称号,要说出那三个字几乎是如避蛇蝎,需要克服重重梦魇般的恐惧。
刑风神情恍惚,紧攥于手中的暗器忽地滑落了下去,滚了几个圈,撞到了长孙一凡的鞋子。
长孙一凡陡然一怔,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恐怖。
那可是陪了刑风二十多年的武器啊,即便是奇兵天降,将他逼向绝境时,他也从未松手过,这次究竟遇到了什么大事!
而刑风脑中,全是那白衣蒙面男子阴鸷的眸光。
他的话语,撞击着自己耳膜,如盘根错节的毒荆棘游走在自己体内,将他的血脉寸寸切断。
刑风怔怔地看了长孙一凡一眼,又将视线移至他的青铜扳指,忽而疯了一般尖叫了起来。
“是冥皇!是他,他回来了!”
长孙一凡踉跄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刑风充满惧意的眼神和他颈侧那道诡异之极的血线。
竟真的是他!
他起初还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原来,都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伤你?”
诡异,相当的诡异,他到底,居心何在?
两人结为盟友,冥皇答应为他提供帮助,只要他能推长孙一澈下台,长孙一澈一死,他就发起攻势吞并东燕。
但是他同意让长孙一凡当个“皇帝”,自己不参与东燕摄政,只要东燕一心归属北冥足矣。
日后若是东燕愿意与北冥协作共赢,也会考虑今后将东燕从自己王权下独立出去一事。
但,话虽如此,至少现在两人仍是敌国的死对头,尔虞我诈,阿谀奉承是难免的套路。
而且,他武功,身份,民心都比自己高,现在是因为身患顽疾,不敢大意进攻东燕,否则,这一战,怕还真是一场劫难啊!
“主人。”
就在长孙一凡狐疑之际,气若游丝的刑风忽而神色一冷,撑着床晃悠悠地直起了身子,“冥皇让我带句话给您。”
带话?
难不成他打伤刑风,就是为了带句话?
“说!”
长孙一凡眸中闪过一道莫测的阴茫,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不安,戴着扳指的手心里竟全是冷汗。
刑风闻言浑身一颤,抖得像片秋风落叶,仍是心有余悸。
若不是自己要替他带话,还有利用价值,早就被他一扇子杀了!
他还记得自己那晚刚逃离暗巷没多久,眼前白影一掠,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挥掌击去。
身前却突然一团白光炸裂,一道风刃直接将他的攻势震开。
而他也倒在了血泊中,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看你还有些利用价值,就先留下你这条命,去帮我给长孙一凡带句话,不要以为他的那点小把戏可以骗过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