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晚处处小心,先让血鸦假扮人影,诱尚离墨出宫,以避开宫中南城雪的眼线,而她就在外面,等着尚离墨自投罗网!
尚离墨,我倒要看看过了今晚,你还有什么脸面回到长孙一澈身边!
“那我若是不肯呢,你又能奈我何?”
离墨看着她,脸上一片冷凝之色,趁她得意之时,趁机解起手腕上的绳子。
她步步向后退去,而身前那群邋遢的、又丑又老的乞丐则一点点向她逼近。
那视线在自己身上流连,如一条条冰冷的锁链,姬魅桥只以为她在故弄玄虚,眼底满是笃定与虚伪的同情,“不肯?你也不看看这里养的都是些什么人!肯与不肯又岂是你说了算的,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否则你这皮薄肉嫩,怕是得吃不少苦头了!”
“是吗?”离墨听完她高傲无比的言辞,脸上笑容越盛,只是深瞳处却藏了一抹锐利的锋芒,“那就要看你今晚能不能如愿以偿了!”
说罢,离墨飞快转身,从供奉石佛的神台前端起一杯酒,毫不客气地朝姬魅桥面门泼去。
完全不知道她绳子是什么时候解开的,姬魅桥震惊地撑大了眼,而那酒液化作流光,在她眼底慢慢放大。
她不是中了曼陀罗的毒吗,怎么还会有还手之力!
“啊!”
辛辣的酒水入眼,姬魅桥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用力捂住脸皮,疯了一般朝四周尖叫道,“给我上!谁能制服她,我就再给他加白银一千两!”
她这易容术,可谓是天衣无缝,但是却最忌讳一物,那就是酒精!
还好这是供奉多日的水酒,并不烈,因此姬魅桥脸上除了短暂的刺痛,并无其他异样。
为的一个乞丐,率先解了裤头,朝离墨扑了过去。
却在近身那刻,身形诡异地定在半空中,而他身前的女子,一双黑瞳幽深,此时正闪耀着诡异的琉璃光泽,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他整个人当即如遭雷击!
姬魅桥看到这一幕,不由大惊失色,“偷心术!”
她怎么给忘了这一茬!尚离墨就算现在没有半点力气,但是偷心术仍是她的绝杀!
“不要看她的眼睛!”
青翼被姬魅桥扣在马车里,离墨直接伸手抓起一个瓷瓶,就朝那昏昏沉沉的乞丐的天灵盖使劲砸了过去!
而此时,姬魅桥喊声刚落。
一见同伴被一花瓶砸倒在血泊中,其余几个乞丐流氓愣了愣,旋即蜂拥而上,夹着浓重的臭气朝离墨扑了上去。
离墨藏在袖中的金针而出,无比精准地钉在了几个人的大穴上,而她拢袖立在几具尸体中间,清冷的黑瞳扫过众人,仿若上神睥睨孤高。
这些地头蛇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眼神,和她周身翻卷的杀气,又听她启唇幽幽道,“是要钱还是要命,你们自己选!”
话音刚落,侥幸不死的人当即朝破庙外冲了出去,无论姬魅桥怎么歇斯底里地大喊都不敢回一下头。
很快,偌大的破庙中,只剩下了姬魅桥一个人。
“看来是我没遵守好我的誓言。”离墨深吸一口气,踩着步子朝她步步走去,眼底泛着阴寒的光,“我说过要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如今你却依旧活的这般好,看来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见她步步逼近,姬魅桥语气明显有些慌乱,“你不是中了我的?”
“自大的人永远都喜欢轻敌。”离墨冷笑摇头,从口中吐出一片薄荷叶,唇边笑容嘲讽,“我已经上过你一次当了,又岂会第二次栽在你手上?”
当日千叶门刑部里,孟千寻就是用的这曼陀罗毒,欲杀她灭口!
没想到今天又是故技重施,真是一点新鲜感也没有。
姬魅桥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但是很快她反应过来,转身就要朝庙门外跑去。
见她要逃,离墨眸子一眯,抬起手腕,千叶镯就欲飞出一道杀气,拦住她的去路。
两人飞快地朝门口奔去,而此时,外面茂密的树叶突然哗哗作响,头顶瓦砾更是一阵晃动震颤,像是天崩地裂了一般,本就破裂的墙壁寸寸剥开,烟尘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