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去,杀个鸡犬不留!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很快铜山匪又是一片声的嚎叫,他们喊叫着,挥舞着兵器,又开始咆哮冲锋。
还有轰隆隆的马蹄声,冯三益副元帅一马当先,舞着自己的大砍刀,也带着众马贼冲上来,只有张万掌家四骑落后一些。
还有“平山七狼”,他们用的是后膛掣雷铳,陆地野战有一手,但马上搏杀,却不如别的马匪,因此也远远落在后面。
很快潮水般的铜山匪贼就冲过四十步,甚至急促的马蹄声中,数十骑马匪精锐,亦是越冲越近,不断跃到各步匪的前头。
“冲啊!杀啊!”
孙有驴舞着兵器嚎叫,指挥身边各匪冲锋。
不过早前两阵排铳留下的阴影,他却没那么奋勇当先,很多人都吼叫着冲过他前头去了。
就要冲到三十步时,猛然对面山包上又响起一声尖利的天鹅声音。
孙有驴一个寒战,他对这声音非常敏感,怎么回事,不是只有两排铳手吗?
没看到对面站起来装填啊,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不能再次装填好子药。
难道还藏有一排?
不容他多想,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对面盾车腰部下面,似乎爆出了更加猛烈的火光,一辆辆盾车中,就要连成一线,浓烟滚滚,对面又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排铳声音。
冲锋的铜山匪又是一片声嘶力竭的惨叫,大片肉体扑倒地面的声音,这次倒下了更多的人。
距离更近了,烟雾也早已散去,盾车后的铳兵从容瞄准,打出了命中率更高的齐射。
“啊……”
孙有驴前方一个嚎叫拿着大锤的匪贼一声叫,身体抖了一下,就直直向后飞来,然后摔在“驴爷”的跟前。
看他双目圆睁,口中血水源源不断流出,死不瞑目的样子,孙有驴再也控制不住身体,一股热腾腾的尿液,就顺着裤管流了下来。
“还有一排?”
冯三益副元帅的寒毛都涑栗起来,这次的哨探真是大大失误,连他们铳手有多少都不知道,只是眼下骑虎难下,他已经冲上来了。
好在对方鸟铳肯定都打完了,打了三排,难道还有第四排不成?
他不相信!
“冲上去!”
他吼叫着,轰隆隆的马蹄中,寒风,在耳边呼啸,斗篷,在身后飞扬,他一手持着大砍刀,一手扶缰策马,身体向后猛烈的弯弓,因为用力过度,紧绷的肌肉都感到阵阵痛感。
他策马狂奔,带着身后数十铁骑,很快冲过众匪的潮流,一直冲到最前。
一路上甚至撞翻了数个奔跑喊叫的步匪也没注意,然后眼前视线一亮,他看到了前方的盾车。
各盾车前都有探出一高一矮,一左一右的两道铳管,若隐若现的隐藏在各盾车前的挡板之下。
“他们一直是这样蹲着打的?”
冯三益副元帅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此时他的战马已经冲入三十步内,依这样的速度,几息之内,他就可以冲到盾车前,然后,他会挑战一个完美的跨栏动作,连人带马,跃入盾车之内去。
也就在这时,山包上又响起尖利的天鹅声音,然后密集的马蹄声,就被震耳欲聋的排铳声音掩盖。
对面的火光与白烟涌现,然后就是中弹受惊的战马发狂似的跳跃,浑身浴血的翻滚,一道道血箭,从冲来的马队与步贼身上喷溅,然后就是齐刷刷的肉体扑倒地面声音。
惨绝人寰的惨叫声掩盖在马匹的惊天嘶鸣中。
冯副元帅看到对面盾车中冒出艳丽的火焰,然后他就直直从空中飞走,一百八十度的摔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