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柳枝想事果然周到,当初收集莫其驴搜刮剩下的几个金币,不知啥时候就私藏在了我身上,而且像我这样某时见钱眼开的人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也不晓得那会儿柳枝拼死救我,是不是因为金币的缘故。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我领着二蛋边晒着太阳边剔牙,闲不住的柳枝则拉着三只耳朵顺着集市一路逛下去。
小夜叉很乖,少有地没有跟三只耳朵而去,只是懒懒地卧在地上,随意地咬着一根大骨头。
柳枝回来,从头到脚已是焕然一新,双手捧着一堆纸袋,连三只耳朵的怀里都是各种有用没用的新奇玩意儿。好在她毕竟心善,自己十三套衣服外,还给每人都买了一套。
穿上新衣服后,果然应了一句话:人靠衣裳马靠鞍,连柳枝都骂我&ldo;人模狗样的&rdo;。
不过来岸上没多久,我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边集市固然热闹繁华,但靠近龟岛或者半岛的那边,则甚是荒凉,没人烟不说,连渔船貌似都老远就绕开了去。
逮着个老头问情况,老头支支吾吾半天,后来看在一枚金币的份上,才告以实情。
原来,这个柳枝乱起的&ldo;龟岛&rdo;原名就叫鬼岛,是多年前一场大战的主战场。当时战斗血腥惨烈,数万人战死,方圆百十里内的人户全被屠杀,血水把整个海岸都染红了。
因为附近阴雨天气常听见鬼哭,后来岛上又生出许多邪恶的妖魔之物,传言凡是去那儿的人从没活着回来。这岛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岛,大家眼中邪恶的禁忌之地。
周围一带的庄户人家自是避之唯恐不及。
听老头那么一番话,大伙都觉得毛骨悚然,但细问鬼岛上的种种怪相,就纷纷释然了:所谓邪恶的妖魔之物,不就是那群乌龟王八蛋嘛,早让我们给消灭了!
一连闹腾几日,大家都有些倦了。柳枝忽然问我:未来有什么打算。
未来?打算?这听起来很遥远、很陌生。酒足饭饱的我费力地想了想半天,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柳枝用手指戳了我一下:&ldo;没出息,连个目标就没有!&rdo;樱唇嘟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则木然以对。
实事求是地讲,我也曾经有过目标,就是去他姥姥山。不过一晃几年,到处游荡惯了,去他姥姥山的想法再也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
骂我归骂我,柳枝还是凑过来问:&ldo;咱们去龟岛怎么样?&rdo;
&ldo;去龟岛干什么?&rdo;
&ldo;去那里定居啊!龟岛风光不错,都说是不祥之地,但其实咱们已经把妖怪杀光了,也能图个清静。在那里,咱们,包括三只耳朵、二蛋,还有小夜叉,建一个非常漂亮、温馨的人间乐园……&rdo;
柳枝手拄着下巴,一脸对未来的畅想。
听到一个&ldo;定居&rdo;,我已经心惊肉跳了。可柳枝仍在喋喋不休:&ldo;咱们可以辟出一块田地,你种菜,我养花……再养些猪呀羊呀,猫呀狗呀什么,日子过得肯定很快活!&rdo;
她说得越来越起劲,我只好装作呼呼大睡了。
但是,在对柳枝的提议不理不睬后,我又该做些什么呢?或者,定一个怎样的目标呢? 我不知道。
因为生活慵懒,没有追求,只是纯粹地活着,没多长时间,我就变得大腹便便。
肚子上的肥肉一圈圈的堆积下来,自己看着就生气,尤其使自己恼火的是,肥胖之后自己的行动大为不便,连进个门、上个床,都非常费事,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把脚给扭伤了。
除了柳枝,三只耳朵、二蛋和小夜叉都像我一样都肥胖无比,小夜叉胖成一个球,二蛋胖得像座肉山。
许多客栈餐馆都不待见二蛋,因为他无论费力地做出什么动作,都能带来一些破坏。椅子凳子全坐坏,走路地板开裂、楼梯踩断,床一上去就塌掉,有时候门都挤不进去。
所以二蛋每每只能呆在原地,尽量不要外出,睡地板上,吃个饭得像狗一样地趴在地上。
这一切,闷闷不乐的柳枝看在眼里,也终结于她某天说的一句话:金币用完了。
之后,我们的生活迅速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由没好东西吃到没东西吃,由没好房间睡到没地方睡,甚至不得已吃人家扔掉的垃圾,睡屋檐下。
就这样,我们几个慢慢地由胖子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而大约一个月后,突然发现,我们又回到了当初从龟岛登陆的地方了。
☆、做夫妻吧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太阳正火辣辣的,大伙手拿着荷叶遮着太阳,汗流浃背地走在土路上。
当我们发现回到的时候,柳枝表情木然地走在了最前面,之后是三只耳朵和小夜叉,二蛋居中,我则拖在了最后。
后来时不时要二蛋帮忙走路,我索性像三只耳朵曾干过的那样骑在他的脖子上。而因为莫名的原因,我虽然不用自己走路了,但显得格外的垂头丧气。
又一次歇息之后,骑在二蛋脖子上的我对柳枝高声喊道:&ldo;那个,咱们回龟岛吧!&rdo;
声音一出,三只耳朵立刻转头看我,柳枝站在原地,她听到了,但当即没什么反应,微风轻抚着她的长发,仍缓步向前走着。
二蛋惊讶问道:&ldo;哥,你怎么突然想去龟岛了,你不是最讨厌去龟岛了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