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业绥扫了眼,不甚在意的淡言:“无碍。”
&esp;&esp;童官知自己开错了玩笑,低头牵着驴车去由后门进京兆府停放,再赶紧去为女君抓补药。
&esp;&esp;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林业绥瞧着卯时就该打开的京兆府门仍紧闭,只是付之一笑,继而踏上台阶,亲自去敲响这扇门。
&esp;&esp;尚在内室梳妆的谢宝因望着铜镜,伸手抚过唇上轻浅的牙痕,玉藻瞧见也没说话,只是背过身去,装作不知,这样的事情从娘子五岁去到范氏身边起就时有发生,醒着临深履薄,半点思绪也不敢外露,唯有睡了才会表露出内心痛苦。
&esp;&esp;即使如此,那也是安安静静的,不梦呓不梦魇,生怕扰了谁。
&esp;&esp;每次晨起都是见到唇上咬痕才知道。
&esp;&esp;想必是昨日归宁发生了些什么,才会又这样。
&esp;&esp;黑夜不能视物与这个是同发的病症,但不是什么要命的,加上不愿让外人得知,便也从未去看医抓药。
&esp;&esp;谢宝因覆粉遮盖,选了款深一些的红口脂,边抹边思索不得,这次的牙痕缘何会如此浅。
&esp;&esp;隔帘所缀的珍珠响动,走进来一个人。
&esp;&esp;“女君。”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祝大家天天开心吧!
&esp;&esp;(修)
&esp;&esp;◎家里与宗族事务也合该交给你这个女君来管◎
&esp;&esp;谢宝因在内室,屈身倒在卧床上,伸手往睡枕底下摸着昨夜脱下的玉镯珠珥,听见外面震天的唠嗑哑然自笑。
&esp;&esp;由头是她去庭院里晒些将要发霉的衣物,玉藻都要跟在后头,李秀便觉得玉藻离不开她,于是用带着打趣孩童的语气劝玉藻留在微明院,说什么女君头一遭正儿八经的要去侍奉姑氏,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她在林氏十几年,再适合不过。
&esp;&esp;玉藻听完,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恰好童官也回来了微明院。
&esp;&esp;在屋舍外头,喊了声:“女君。”
&esp;&esp;谢宝因起身,抚平襦裙上的褶皱,才起身去屋舍外,站在廊下瞧出奴仆是谁后,缓慢的语速中又有几分急切的担忧:“找我有何事?你不是该跟着郎君去京兆府了吗?怎么才去这么会儿就回来了?郎君呢?”
&esp;&esp;童官被连串的询问弄得脑子懵了,花时间理清后,吓得将手里的药包提到与自个脑袋齐平的位置,急忙解释道:“家主已经到京兆府了,只是刚到就吩咐我去抓些滋补的药回来给女君,等下我就要回家主那里去。”
&esp;&esp;谢宝因这才放心下来,她只怕林业绥程要一一列详细,可他们自进京兆府来就未写过文书之类的,倒得回去好好翻书琢磨一下。
&esp;&esp;林业绥环视众人,理应有七位参军,却少了一人:“司法参军呢?”
&esp;&esp;与司法参军私交还算好的郭阴站出来拱手:“裴司法已有两年不来官署。”
&esp;&esp;裴爽出身河东裴氏旁支,满怀志向入仕,立志要用刑律还百姓一片海晏河清,但为官八年,喊天捶地的百姓他救不了,视人命如草芥的纨绔子弟他判不得,往昔如泰山般高耸的志向在世族的互相包庇中被冲垮。
&esp;&esp;梁槐没了这么一块硬骨头,更好为世族便宜行事,自不会去管他。
&esp;&esp;林业绥静默片刻,翻了几页桌上的《万民案》:“命人去裴府,就说我为律法所困,需他解惑。”
&esp;&esp;半个时辰后,留着长须,一身白袍的裴爽来到京兆府,看着堂上所坐的男子,不过又是一个世族走狗。
&esp;&esp;他不屑道:“不知林内史有何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