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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沈子苓也明白该给谁把脉，瞧这小娘子配合的伸出手来，和蔼相笑，手指并拢去探，边探边言道：“娘子倒是曾有过厉害症候，不过早已祛除，如今贵体算是大康，但隐有气血不足之症，恐是在尼寺常年茹素，娘子又自小被送去那儿，正值长成之际，却不得食荤腥，才造成此种症候。”

&esp;&esp;谢宝因瞧着身量只与谢珍果差不多的林却意，一个才九岁，一个已十二岁，又岂是简单的气血不足，那日在净梵山见到她时，亦是面带菜色。

&esp;&esp;探完脉，沈子苓写下一张养气血的药方，便由侍女送出门去。

&esp;&esp;见长嫂眉间困乏，林妙意也拉上林却意匆匆行礼告别，回了东边。

&esp;&esp;两位娘子走后，热闹与笑语顿时消散，室内冷清下来，又不知是不是吃了补汤的缘故，谢宝因精气神也一下就萎靡起来，她只觉得眼睛再也睁不开，到日昳的时候，便让玉藻扶着去坐床睡下。

&esp;&esp;眠到不知时日几何，只听屋舍外面朦朦胧胧有谈话声。

&esp;&esp;玉藻瞧见女子已经醒来，便开口禀道：“女君，王侧庶来了。”

&esp;&esp;她在外头被王侧庶求了一番，不好再说什么话，只能先答应下来帮她进来看看女君醒没醒，若是没醒，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esp;&esp;谢宝因吐出口浑睡的浊气，点点头。

&esp;&esp;侍女也进来上前侍奉着她整理衣妆。

&esp;&esp;去到内室外面时，王侧庶已经进到屋舍来，梳着中规中矩的发髻，只簪了几支浅色的珠钗，她平日只待在自己的屋舍里绣花弄草，能在林氏相安无事多年，也因逢人便是笑，眼睛虽是笑眯眯的，却仍可见那明亮的眼珠，又是享福的相貌。

&esp;&esp;瞧见女子出来，她立马便起身行礼，声音也是听着就知道这人心里是个敞亮的：“女君管着这么大个家，年节必定是十分劳累，好不容易能睡下，今日却又被我不得已来打搅。”

&esp;&esp;“这又是说得什么话，我既管着家里的事情，那有什么事尽可来这里找。”谢宝因命侍女将胡床过来，让王侧庶坐下，又嘱咐仆妇去端来酸奶酪子，闻言笑着宽慰道，“今日前来，可是缺了些什么？或是侍女仆妇做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esp;&esp;王侧庶连连摇头，面带纠结的深吸了口气，她这个侧室非主非仆的，又有什么资格来非议主家的事情，可好歹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又从了她不争不抢的性子，整日在林氏，若无人提一嘴，都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二郎在。

&esp;&esp;“我是想与女君说说二郎的事。”决心既下，她也咬咬牙，一鼓作气道，“夫人在家里时，为家主的婚事忙碌操劳，家主身为嫡长与大宗，理应如此，这也是古礼。如今家主与女君和如琴瑟，我心里也替夫人感到高兴，心思就南面就开始焦虑起来，想着要是二郎也能有个新妇在身边，他那不爱说话的性子许能改改。”

&esp;&esp;说完前头那些，王侧庶舀了匙酸奶酪抿进嘴里：“自然不敢求门无从宣泄

&esp;&esp;裴爽奉命带着副参事及几名识字的小吏，数日都奔波于万年郡，将其下辖的十三县及其乡里的所有百姓居民逐一询问，并将他们所言一字不差的记录在册。

&esp;&esp;今日已是第十八天。

&esp;&esp;日入时分，夜幕西沉，车檐坠有铃铛的车驾，在几个骑马穿官服的小吏前后护送下，快速驶入光德坊，停在东南隅的京兆府官署门前。

&esp;&esp;裴爽跳下马车后，迅速往内史堂赶去，却只见烛火闪烁，不见要找的男子。

&esp;&esp;他急忙喊住巡值过这里的小吏：“林内史去哪里了？”

&esp;&esp;“内史去了府狱审讯犯人。”今夜当值的府吏行了个作揖礼，“特地吩咐若裴司法回来，便让您在这里等他。”

&esp;&esp;裴爽暗自琢磨许久：“要审什么犯人？”

&esp;&esp;府狱所关押的犯人，多是小民小吏，便是有身份较贵重的，亦也是政治失势之人，早被天子或是郑王谢几人定罪，所犯国法多如毫毛，有谁是能惊动京兆府内史去亲自审问的。

&esp;&esp;那个犯人是这位府吏亲手所关押，听到裴爽如此问，亦也对答如流：“孙家送来的一个奴仆，听闻是试图染指主家的爱妾，本是要直接打死的，被孙老夫人给喊住，说是孙给事的他父亲刚走，三载孝期未满，不好见血。”

&esp;&esp;想到从孙府奴仆那儿听来的秘闻，也忍不住说道：“那位爱妾还因此不满而哭闹，孙给事哄了好久才好。”

&esp;&esp;事情明白过来后，裴爽挥手遣走府吏，忍不住思索，孙酆担任官职便是给事中，竟是他的爱妾，可为何敢送来京兆府。

&esp;&esp;林内史去年便是被他寻人打伤。

&esp;&esp;正绞尽脑汁苦思不得之际，几声轻微的咳嗽传来，裴爽连忙迎上去，行揖礼，扑鼻的血腥气呛得人浑身不适。

&esp;&esp;男子身边跟了名捧油灯的小吏，借此火光能看见他手上的鲜血。

&esp;&esp;礼毕后，裴爽放下手：“林内史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