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业绥开口令道:“进来。”
&esp;&esp;侍女端着漆木盘,低头走到几案旁,跪坐下去,把木盘上面的漆碗放下后,又低头立马离开。
&esp;&esp;擦完女子头发的林业绥也起身去横杆处归置干巾。
&esp;&esp;谢宝因则捧着漆碗,一口饮尽温热的汤药,要自己嘴角药痕的时候,男子走过来,先一步弯腰为她揩去。
&esp;&esp;林业绥收回手,在北面坐下后,忽然问了句:“苦吗?”
&esp;&esp;谢宝因稍怔,直直向男子看去,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她只当是问汤药苦不苦,随即轻笑摇头:“吃多就不觉得苦。”
&esp;&esp;她这么聪慧,怎会不知道。
&esp;&esp;林业绥拿书的间隙,抬眼看过去,笑着吐出二字:“过来。”
&esp;&esp;谢宝因把药碗放下,从席上膝行几步到男子面前,先发制人的说起别的话:“听说陛下想要让三大王乘步撵上朝,三大王拒绝了?”
&esp;&esp;前些日子,三大王李风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走在路上竟然被路面上冻成冰的积雪滑倒,摔断了腿,缠绵病榻很久,一能起来,便开始上朝。
&esp;&esp;只是现在走路依旧有些跛,恐难好全。
&esp;&esp;要是认真一想,三大王断腿的前面两天,刚得到天子命其统领三千屯兵的恩泽,就这一样,便可抵消七大王过半的圣眷。
&esp;&esp;三大王的这场灾难,怕是被人有意为之。
&esp;&esp;如此看来,天子要效仿陇南赵氏,即使三大王没有要争位的心思,无法配合他,但是只要天子对鹿皮被烧
&esp;&esp;李媪被这话问得愣住,有些不明其因。
&esp;&esp;谢宝因轻吐出口气,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卸掉一些手上的力气,松开这鹿皮,垂眸看着被自己抓皱的地方,指腹不急不缓的抚平,唇瓣隐隐带着几缕笑意。
&esp;&esp;转瞬。
&esp;&esp;她抬头,扫过去,顺手将鹿皮递给站在一旁的侍女玉藻,在揉碎的日光下面,女子的明眸却渐渐冷了下来,再也看不见往日的仁爱:“送张被烧过的鹿皮给袁家,难道你是要博陵林氏被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