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是扫视一圈,室内空无一人。
&esp;&esp;发现家主在找人,低头站在门扇处的侍女如实禀道:“家主,女君去了六娘的屋舍。”
&esp;&esp;林业绥颔首,瞥了眼案上摊开的简牍后,走去北壁脱衣搭在衣架上,随即缓步到几案东面的坐席前,弯腰踞坐。
&esp;&esp;林卫罹知道长兄归家,开始战战惶惶,汗出如浆,内心也是惴惴栗栗,他不用怎么想就能够明白,自己今日没有去官署,二兄必定会询问询问,然后知道他擅自解印綬。
&esp;&esp;离家八日的长兄又突然归来。
&esp;&esp;他暗暗咬着牙,手掌握拳,在内心权衡着损益得失,最后把将会受到的惩戒全部置之度外,一头冲进雨里。
&esp;&esp;去了兄嫂所居的西边屋舍。
&esp;&esp;侍女看到家中四郎前来,低头就要进去禀告家主,但是还没有走到居室外面,这位郎君突然扔掉手中罗伞,双膝直接在阶前跪下,十分决绝。
&esp;&esp;众人都以为是家主在惩戒,只是尽心侍奉,对此都视而不见。
&esp;&esp;把生炭燃烧好后,玉藻捧着炭盆进居室,放置在男子身侧三步之外的地方后,边起身,边把双手立即交叠在腹部,低着头要后退的时候,反复思索着,然后停下来,恭敬请命:“家主,四郎在雨中跪着,不知可要喊他起来。”
&esp;&esp;林业绥拿竹箸翻弄着炭火,神色淡漠:“他喜欢跪,便让他跪着。”
&esp;&esp;玉藻不再逾越,诺诺从室内退出。
&esp;&esp;在漏刻铜壶中的箭标从二十三刻浮到二十七刻的时候,家主依旧没有发话,侍立在室外的奴仆低头,只做分内之事。
&esp;&esp;林卫罹也还在雨里笔直的跪着,脊背不屈。
&esp;&esp;林却意所住屋舍的居室内,王氏在发现她身体确实无恙后,漫谈三刻,便已辞别归家。
&esp;&esp;谢宝因饮完热汤,看向漏刻,与对面的人告别道:“你好好调养身体,我便不再搅扰。”
&esp;&esp;林却意听出分别之意,俯身拜手,行顿首礼。
&esp;&esp;谢宝因跽坐的双足也由弯曲先后变直,扶腹从席上站起。
&esp;&esp;侍坐的媵婢伸手扶去,随着主人一并起来,随即低头退避在后面。
&esp;&esp;辞别以后,谢宝因往西边屋舍而去。
&esp;&esp;四名媵婢分成两列两行,低头随侍,主人步亦步,主人趋亦趋。
&esp;&esp;走进兰庭,林圆韫兴高采烈的跑上前来,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裾,要跟着一起走。
&esp;&esp;谢宝因嫣然一笑,便也缓慢陪着,步过甬道,快到北面居室的时候,忽然望见雨幕中所跪的叔郎。
&esp;&esp;她命乳媪看好林圆韫,随即走过去,终于确定所见非假。
&esp;&esp;“卫罹?”
&esp;&esp;听见女子的声音,林业绥半垂眸,安静等着,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进来,猜想到了什么后,放下手中的竹箸,起身走出居室。
&esp;&esp;他满心无奈的笑了笑。
&esp;&esp;果然是在劝说那人起来,言语间还夹带着长嫂对叔弟的心疼。
&esp;&esp;眼眸下垂,等发现她的文履被地上雨水浸着,衣裾也被污水所沾染,他皱眉不悦,肃然道:“幼福。”
&esp;&esp;谢宝因循声回头,看到身披黑衣的林业绥缓缓从室内走出,她错愕良久,前面不论怎么问林卫罹都问不出他跪在这里的缘由,以为是身体不虞到意志不清。
&esp;&esp;如今内心却是已经全部都明白。
&esp;&esp;男子伸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