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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第2页）

&esp;&esp;谢宝因看向窗牗外的云雾：“我于兴起之余来找法师问卜，你意外卜得五公主神灵感孕得一儿一女，因怜惜贤淑妃丧女之痛，故已借肚腹在人间诞下来与她相伴，即林家女郎与林家二郎。”

&esp;&esp;贤淑妃在丧女以后，性情顽固，一旦听到此话，必然会哭求天子，上清忽然不懂：“谢夫人此举是亲自将儿女送给贤淑妃，自后数十载都难以见面。”

&esp;&esp;谢宝因摇头：“不是今日，待长乐巷有丧，我会命随侍来天台观，那时再劳烦法师入宫去见告贤淑妃。”

&esp;&esp;上清犹豫：“陛下那里”

&esp;&esp;谢宝因转头，看对面老者，十分决绝：“法师只需告知陛下‘林业绥权势日益壮大，恐有昔日王谢之嫌，何不借贤淑妃囚他儿女为质’。”

&esp;&esp;“夫人又为何信我？”

&esp;&esp;谢宝因松开耳杯：“其一，我信法师有悲悯之心，会怜我际遇；其二，我既来向法师问卜，那你应知道为何，我虽常居建邺，但也与天下名士有所往来，我已写好赋辞，随时能告知天下众人八载以前那场问卜的阴谋，士族也会借此讨伐皇室，收回被夺走的东西，陛下定会大怒，而此事只有陛下与法师知道，法师觉得陛下会如何做？”

&esp;&esp;会宣称贤淑妃与他皆是被上清欺骗，杀上清以平众怒，稳士族。

&esp;&esp;再无话能说的上清行礼离开。

&esp;&esp;谢宝因抬臂回揖，随即从几案右上的位置拿来笔墨，提笔在崭新的竹片之上以楷书字，安静如斯。

&esp;&esp;几日以后。

&esp;&esp;一驿隶骑马经过缈山下的官道，往建邺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esp;&esp;长乐巷的世家室庐中，有婴儿啼哭不休。

&esp;&esp;乳媪将孩子横抱在怀里，虽竭力尝试着安抚，但是徒劳，哭声依然响亮。

&esp;&esp;女子留在这里的媵婢闻声而来：“二郎这是出了何事？”

&esp;&esp;乳媪摇头，渐渐感到不安，女君离家五日未归，家主也丝毫没有要去接回来的意思，反而每日都如旧，或去尚书省治理国政，或坐隐看书。

&esp;&esp;五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esp;&esp;对于二郎，乳媪心中是疼爱的，做不到孩子即将失去亲母也无动于衷，思虑再三，还是决意要冒着风险去说出那件事。

&esp;&esp;把孩子交出后，当即便朝主人所居的房舍而去。

&esp;&esp;“你看着二郎，我去请见家主。”

&esp;&esp;同时。

&esp;&esp;童官拿着从敦煌郡发来的文书快步走来。

&esp;&esp;男子今日旬休，而商队里的人也在送去的画像中认出了背后指使之人，随后画像由驿隶快马送到建邺。

&esp;&esp;进到室内，林业绥踞坐在席上，身直如竹，面前案上摆着棋盘，黑白两子纵横交错，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就在手边。

&esp;&esp;近几日，男子变得十分缄默，温养数月的肺经也再次有所损伤，咳疾不断，气血不顺。

&esp;&esp;童官低下头，将文书放在漆碗旁，随即退后几步，正立揖礼：“家主，那人已经服罪，并从几幅画像中认出当日去找他们的人。遵循家主命令，我以博陵林氏的玉令在敦煌郡上诉，所诉之罪是杀害奴隶四人。其中一人已交由当地官署处置，然而还有两人逃出阳关，郡守询问是否要速发过关文书追捕。”

&esp;&esp;虽然他们是来往两国的商队，但依律行事是天下公义。

&esp;&esp;林业绥将视线落在棋盘上，淡然落下一子，然后单手端来漆碗：“既然已知他们背后之人是谁，何必再追，静等他们入关，再捕即是。”

&esp;&esp;忽然，室内响起咚咚的脚步声，而后是一声沉闷。

&esp;&esp;童官迅速反应，转身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奴僕。

&esp;&esp;这是二郎的乳媪。

&esp;&esp;只听她屏息战栗道：“女君产子次日，还有一事未与家主说，如果再不说，我内心不安。”

&esp;&esp;林业绥饮完汤药，垂眸在看案上文书，闻言，得知自己被欺瞒，他掀起眼皮，薄怒渐涌：“说。”

&esp;&esp;乳媪俯身，额头与双掌触地：“女君产子之日，连遣四人去请医，但无一人归来，在情急之下，女君的随侍玉藻亲自前往，依然是未归，直到翌日才归来，听闻是刚出巷道便遭人袭击，乃博陵林氏所指使，女君大约因此而误会，以为是家主命令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