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太漂亮了。&rdo;他说。
她马上又惊又喜地合上书,放下咖啡杯,转过头看着他,满脸的担忧神色。
&ldo;很高兴你这样想,&rdo;她说,&ldo;你怎么样了?&rdo;
&ldo;不错,&rdo;他说话有点慢腾腾的,有点头晕眼花的感觉,&ldo;如果能喝点咖啡就更好了。&rdo;
&ldo;我想我可能还给你留了点。&rdo;
&ldo;太好了。&rdo;
&ldo;嗯,我来看看,&rdo;她端起咖啡瓶,把他的杯子倒满,&ldo;今天是你的幸运日。&rdo;
他看着塔玛拉加了一袋巧克力粉,搅拌,接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等他从床上坐起来,还在他身后加了个枕头靠着。他接过杯子,&ldo;现在是什么时候?&rdo;
&ldo;大概中午了。&rdo;
&ldo;星期二吗?&rdo;
她脸上绽放出柔和的笑容,&ldo;星期三了,我看过日历。&rdo;
&ldo;那是两天前的事了?&rdo;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ldo;我想这事让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rdo;他把杯子放在被子上,轻拍着床。
过了一会儿,塔玛拉伸手端起自己的咖啡,走到床边坐下来,双手紧握着杯子。
&ldo;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do;亨特说,声音还是有点沙哑,&ldo;我讲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能说的就是很抱歉。如果你想现在离开,我不会怪你。&rdo;
&ldo;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你没什么好道歉的。你恐慌发作了,医生说就是疲惫和焦虑所致。猜猜看?真正的打击啊!龙舌兰酒可能也帮不了你。总的来说,你整个人就是短路了一会儿,情况就是这样。&rdo;
&ldo;短路了,说得妙极了。&rdo;
&ldo;嘿,负荷过大,就短路了,就这么回事。&rdo;
&ldo;好吧,可这事从没在我身上发生过。
&ldo;
&ldo;不无遗憾地说这开启了你崭新的生活。是的,开启了。&rdo;
亨特疲惫地点点头,&ldo;说得好!&rdo;他停顿了一下,&ldo;我模模糊糊记得有一位医生来过,这事干得真够棒的。&rdo;
&ldo;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幸运的是,镇上的宾馆对他是随叫随到,他马上就过来了。&rdo;
&ldo;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让你受苦了。&rdo;
&ldo;怀亚特,&rdo;她挥挥手驳回了亨特的道歉,&ldo;你才是受苦之人,我很高兴我在这儿。&rdo;
&ldo;看到我的最佳状态了。&rdo;
&ldo;打住吧,行不行?最佳也罢,最糟也罢,都不要紧,我就在这儿。你想叫我走,那得费点事,你得把我踢出去才行。&rdo;
&ldo;我没干啊!我最不想干的事就是叫你走。&rdo;
&ldo;好,我也没有这样的打算。&rdo;
&ldo;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rdo;
她拿手指抵着亨特的嘴巴,&ldo;你说什么?你不够十全十美?你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感情,就在这儿闹腾个不停?有时候,人生似乎身不由己?怀亚特,你刚刚才知道吗?人不是十全十美的,谁知道哪一天,我倒霉就被你撞见了,脾气糟糕,一惹就火,萎靡不振,不一而足,这是可能发生的,然后怎么着?你想甩手离开?&rdo;
怀亚特抬起下巴,好像把房间的拐角处都扫了一遍,目光才转回到她身上,惊讶地说:&ldo;没有要离开的迹象。&rdo;
&ldo;这才像话。如果疾病复发的话,医生还留了一粒药丸,这你知道就行了。同时,你可能想吃一点东西了。&rdo;
&ldo;说得好,&rdo;怀亚特说,&ldo;然后我要打电话给居尔。&rdo;
亨特认为已经得到了自己来这儿想要获得的一切。他从第一条短信开始到调查琼斯镇惨案,一路追踪着杀害母亲的凶手残存的踪迹。艾薇&iddot;斯宾塞让他关注起了琼斯,跑到印第安纳波利斯,见到了自己的外祖母;然后从莱昂内尔身上调查到生父,了解了他的快乐和谐的墨西哥家庭;再调查到莱昂内尔的哥哥兰斯身上,兰斯现在是最后一块未搬动的石头了。如果在兰斯身上什么也查不到的话,亨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走向何处,但也可能不至于走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他又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给自己留下了一点残存的希望:最后一条短信说不是莱昂内尔干的。
只有名没有姓。
难道这不暗示着可能是另一个斯宾塞干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了兰斯还能是谁呢?
亨特知道,成功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还是有点门道。
如果最终付出这些努力之后,还是得不到让人满意的调查结论,他就得坦然面对这个现实:自己可能不得不就此罢手。他毫无疑问已经得到了一些好处。如果他想自私地看个究竟的话,那可是一趟让人难以置信的个人旅途,这趟旅途让他了解了自己久违的身世,他认为,这剥去了早年在自己身上形成的心理伤疤。这些都揭开了他新鲜的伤口,也导致了一些痛苦,可这些伤口他现在感觉真的是可以愈合的,也许已经在愈合了。
最后,他和塔玛拉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不仅仅是两人相爱了,这当然也是一部分的内容;而且一种全新的信任关系生根发芽了,这种关系在昨天之前、在他失控或者恐慌发作之前还没有完全形成。现在,两人毫无保留地大声宣布着要彼此深爱着对方,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