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按在亨特的嘴唇上,&ldo;不,听我说。现在,我就住在这儿或者去上班,就在这两个地方跛行着,差不多是残疾人,你就是我的守护者,这一点可能你没有想到。然后你和我一起上床睡觉,每天晚上醒来后一个人跑到这儿坐着。你说这是因为你不想把我吵醒,可我想不是这么回事。至少,我想这不是全部的原因。你认为呢?&rdo;
亨特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沙哑着嗓音说:&ldo;你说起自己残疾了,如果残疾的那个人是我,我可不想你以这种方式看见我,情况会怎么样呢?&rdo;
&ldo;怀亚特,&rdo;她小声说,&ldo;你记得你在墨西哥的情况吗?&rdo;
亨特竭力抑制住自己,摇摇头,&ldo;那已经结束了,我崩溃了好几天,然后克服过来了,那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兰斯死了,塔姆,整个事情都过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不能把这事抛在脑后,认真地生活下去。与此同时,我冒险失去……我是说,如果你……如果这就是我要过的生活方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怪你的,我甚至不希望你看到我这样。我在尽力不把事情弄糟,结果,每天晚上,就这样……这样乱七八糟,让我身心疲惫,根本就不是说要赶你走。&rdo;
&ldo;嘿!听我说,这赶不走我,什么也赶不走我,你明白吗?除非你不再和我共同承担这事了,承担这件真真切切发生的事了。&rdo;
&ldo;这件真真切切发生的事,&rdo;亨特说,&ldo;塔姆,我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我什么也无法保证。一切就在我的脑海中浮现,让我无法入睡,让我承受这该死的头痛……&rdo;他疲惫而沮丧地摇摇头,&ldo;我不想让别人承受这一点。&rdo;
她抬起头,抵着亨特的头,紧紧地抱着亨特。
&ldo;怀亚特,&rdo;她说,&ldo;多长时间了?三个星期了?还是五个星期了?在一切开始之前,和你的一辈子相比较,孰长孰短?你无法指望过一段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也许要过很长时间才行的,不要紧。你不明白吗?事实上,这件真真切切发生的事,也许是发生在你身上最好的事情。把一切收拾干净,这样才能朝前翻开人生的新篇章,不管这个篇章到底怎么样。我想要的一切就是你让我也融入其中,成为你的一部分,你认为你能做到吗?&rdo;
&ldo;我讨厌它。&rdo;亨特说。
&ldo;我知道你讨厌它,但你不需要独自面对了,我在这儿,我想留在这儿。&rdo;
&ldo;我担心我会吓着……&rdo;
她又一次用手捂住了亨特的嘴唇,&ldo;不要再说了。好吧,你担心,担心没什么啊!你害怕,我看见你害怕,这不会吓跑我的。我就在这儿,等到你把我撵出去为止。&rdo;她吻了吻亨特,&ldo;听见了吗?&rdo;
他紧紧地抱着塔玛拉,重重地喘着气。
&ldo;回床上吧。&rdo;她说。
多迪没想到兰斯被杀掉了。
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她的想法。她的计划只是让警方抓住他,把他带走,让自己能够舒舒服服地过上奢靡生活,自由自在,毫无牵挂。当兰斯死了的消息传到她的耳中时,完全出乎意料的是,她感觉自己的心窝子被掏空了。
因此,她毫不困难地就扮演起悲伤欲绝的寡妇应有的角色来‐‐从很大程度上来说,这不是做秀给别人看的。
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突然死去会给你的精神带来巨大创伤,就算你对他毫无感情。而且,他们上周还做过爱。在过去三年里,他对待她尊重有加,遵守两人之间的约定,他对她要求的就是招之即来就行了。事实上,反过来的情况是她在那方面也有需求,他差不多能满足她的这些需求。
现在她已经穿了三个星期的黑衣了。她接受了数不清的新闻采访,然后是安排葬礼,和朋友们吃午饭,和律师、会计人员、机场员工会晤,这些人现在都是她的下属了。
她在坚持着,支撑着。
怀亚特&iddot;亨特说话算话,只字不提她提供了兰斯的手机号码一事。她依然搞不明白怎么知道号码就能确定一个人的位置,但显然这是完全可能的。
不管怎样,她都受够了。
今天,感恩节前的星期五,她醒来时打电话到公司,在湾流公司点了10点钟的菜。到午饭时间,她住进位于卡普鲁亚的丽嘉酒店,此处有着2500平方英尺一览无遗的海景。如果你问她的话,她会说她需要这样的空间,因为吉米星期三就会回来过周末了。但对于她来说,真的,有什么要紧的呢?她有的是钱。
她拥有了所有的钱。
她打开免费赠送的香槟,通过客房服务点了一打的牡蛎、一大盘寿司和一份龙虾仁。酒足饭饱之后,她走进去洗了个澡。
走出浴缸之时,太阳正要下山。夜晚让人清爽,正是酒店生意清淡之时,因此她不急着擦干身体,而是把最后一点香槟倒进凹槽玻璃杯,一丝不挂地走到平台之上。
她朝地面和远处的海洋看去,把酒杯放在栏杆上,摊开双臂,似乎要拥抱整个世界,眼里闪烁着贪婪和高兴的神色。
每年到哪儿去过感恩节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亨特一大家人。这一家有五个孩子,四个和各自的配偶,再加上父母鲍勃和莎琳,过节的可能性似乎无穷无尽。在今年之前,怀亚特一直是到某一家做客,但突然之间,他意识到了家庭的重要性,觉得自己应该要当一次东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