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把古铁雷斯医生带回房间的时候,亨特还坐在之前的扶手椅上,双眼紧闭,紧绷着脸,毫无生机。古铁雷斯医生是一位态度温和的老人,英语说得很流利。他马上走到亨特身边,打开椅子上方的灯。
&ldo;亨特先生,&rdo;他轻声说,&ldo;能听见我说话吗?&rdo;
亨特睁开眼睛,点点头。
&ldo;我是医生,感觉怎么样?&rdo;
费了好长时间,他终于说出一个字来:&ldo;累。&rdo;
&ldo;知道自己在哪儿吗?&rdo;
他又萎靡不振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又闭上眼睛。
&ldo;累。&rdo;他又说了一声。
医生转向塔玛拉,&ldo;他这样有多长时间了?&rdo;
&ldo;我不清楚,有几个小时了。下午早些时候他情绪有点失控,然后就睡着了。&rdo;
&ldo;隋绪失控?&rdo;
&ldo;先是大声哭泣,接着低声啜泣,他一直压力很大。&rdo;
&ldo;还喝了酒。&rdo;古铁雷斯说。
&ldo;是的,喝了啤酒和龙舌兰酒。&rdo;
医生点点头,一点也不惊讶,&ldo;混在一起喝可不明智。&rdo;
&ldo;是的,可我认为他没有喝多。我们俩一路说着话走回来,回来之后他还一直说着话呢。接下来,他就有点失控了。&rdo;
&ldo;你提到的压力,是感情上的压力吗?&rdo;
&ldo;今天,他第一次遇见了自己的生父。小时候他被人收养,也一直抱怨自己的偏头痛。&rdo;
&ldo;偏头痛有多久了?&rdo;
&ldo;至少好几天了。&rdo;
&ldo;他睡眠怎么样?&rdo;
&ldo;很少,一天两三个小时。&rdo;
古铁雷斯咂着嘴,&ldo;睡眠不够啊!听起来像是急性焦虑症加上睡眠不够,这两个在一起就好像没吃豆子和大米了。当然,酒精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rdo;
&ldo;你是说他太累了,喝多了吗?&rdo;
医生阴沉着脸,摇摇头,&ldo;哦,不,夫人,比这严重多了,他患上了在美国称之为精神崩溃的疾病,他无法从感情上去应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因此他的意识心智已经停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