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出声儿!”
袁长卿低喝着,忽地如饿虎扑食般扑上来,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然后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三下五除二地将她的双手捆了起来,又将另一端系在床里侧的栏柱上。他按着她的手,低头愤怒地逼视着她,又道:“不许说话,不许出一点儿声,我现在很生气,听你说话,我只会更生气!”说着,他便开始解她的衣裳。
珊娘被他那生冷的目光吓住了。便是前世两人吵架时,她都没见过他这杀气腾腾的眼神。她忍不住抖了一抖。
“害怕了?”袁长卿低压着声音,那嗓音显得低沉而危险,令珊娘的脊骨又爬过一阵颤栗,而紧跟着那颤栗爬过她脊珠的,是他那略显粗糙的指尖。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手指一颗一颗地搓揉过她的脊珠,那带着阴鸷的目光,那一言不发紧绷着的脸,忍不住叫她一阵紧张。偏她才刚要张嘴,他便截着她的话又威胁道:“你再出一声儿试试。”那另一只覆在她腰际的手,忽地往下一沉,找到她身体最敏感之处,在那里重重地揉了她一下。
珊娘惊得整个身体蓦然绷紧,拼命咬住牙,才没叫出声儿来。
见她真个儿忍着没发出声音,他满意地微眯了眯眼,那仍一颗颗数着她脊珠的手,却是把她的背猛地往上一抬,勃发着的身体则忽地往下一压,直压得她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他这才紧绷着那越发显得低沉的声音,在她唇边低低地说道:“你可知道,当我猜到你要做什么的时候,我有多害怕?!”那只在她敏感处游移的手,忽地侵入她,且带着怒意故意弄痛了她。
珊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痛?!”他问着,一偏头,重重咬在她的肩上,却到底没舍得咬破了皮,只在她的肩上一阵厮磨啃吮,直到在那洁白的肌肤上制造出一块明显的青紫,他这才抬起头来,一脸平静地凝视着她,偏一双眼眸亮得吓人,“你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吗?你怎么还能这么不顾自己去涉险?你若出了事,你叫我怎么办?再一次变成孤家寡人?!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家人过吗?你有在乎过我吗?!”
这么说着时,他的眼眶竟渐渐红了起来。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失控,便埋下头去,在她身上一阵泄愤地啃吮咬吻……
珊娘咬住牙,任由他在她的身上胡来着,哪怕他弄痛了她。她再没有想到,她在他心里竟是这样的重要。那一刻,别说他的粗鲁弄痛了她,便是叫她给予他全世界,她都是愿意的。
“长生……”
“不许出声!”袁长卿低吼着,猛地将她拽下床沿,一把托起她的腰,随着一个长而有力的冲刺,便这么一下子贯穿了她,然后,就是一阵不管不顾地、生猛地披荆斩棘……
毫无准备的珊娘被他冲撞得险些背过气去。偏他的粗鲁,他给她制造的痛楚,却又在那一刻,奇妙地叫她意识到,他对她的在乎;意识到他在报复着她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借由她的身体,安抚着他所受到的惊吓。他这么失去理智似地用着蛮力,叫她忍不住觉得,他其实也是在向他自己证明着,她还在,她没事……
意识到这一点,她便越发地放柔了身子,任由他施为着。而她的柔顺,则愈加激发了他的凶性,若不是她的双手被固定在那里,他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拖下床去。于是他不耐烦地抓住那根腰带,一用力,竟扯断了床侧的那根栏杆,然后拦腰抱起她,狠狠地向他自己证明着她的安全……
珊娘抬起仍被捆在一起的手,沉默地揽住他的脖颈,默默回应着他的需求。随着身体被他那毫无顾忌的热烈所点燃,她也头一次认识到,原来这一个多月里,甚至可以说,包括上一世,他对她一直都是有所克制的。这一刻,被各种情绪激得失了控的他,才头一次全然剥离了他所有的伪装,赤-裸裸地将自己袒露于她的面前。直到这时,她才认识到,他所有的疏离,他所有的清冷,其实都是他的自我保护。褪除那一层他刻意与人保持的距离,他其实是一团火,一团能焚尽世间万物的烈火。他野蛮、任性,霸道,他或是不许你靠近他,或是逼着你随他一同燃烧,却绝不许你漠视于他……
情到浓烈处,珊娘忍不住发出一声细碎的低吟,却惹得他似急了眼般,猛地吻住她的唇,更加用力地挞伐起她来,一边急切地低吼着,“不许出声,不许出声!不许……不许你这样对我……”
他的刚猛,叫珊娘有些承受不住了。她圈在他脖颈处的手指,带着细细的电流轻轻划过他汗湿而敏感的颈背,叫他浑身蓦然一颤,便这么崩溃在了她的身上……
他压着她喘息了一会儿,却是忽地支起手臂,心有不甘地瞪着她。那乌沉沉的眼,几乎令她不敢呼吸。“不许再碰我”。他低喃着,从脖子上摘下她的手,又将她的手再次捆回到床柱上,然后身体忽地往下一沉,竟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挞伐……
连续两次毫不留情的挞伐,直摧残得珊娘一阵神思昏乱。且这第二次,他禁锢着她的手,只许他自己尽兴,却是一点儿也不允许她的参与。他恶劣地厮磨着她,冲撞着她,不上不下地吊着她;她则被他催逼着翻越过一重又一重的峻岭,直到被他逼到那最接近太阳的位置,逼到所有的星辰都在她的眼后爆出繁花,逼得她险些晕死过去……两辈子为人,她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而这样的体验,许对于他来说,也是头一次。因此,当她缓缓降回人间,缓缓睁开眼时,发现年轻的他竟又再一次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珊娘蓦地倒抽了一口气,身体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却叫他一把按住,以吻封堵住她那想要拒绝的唇,“别说话,我还在生着气呢!”他呢喃着,偏那声音里明明已经没了怒气,有的明明只是……
*。
如食髓知味一般,他要了她一回又一回。情到深浓处时,他会忘了她的“错”,可等神智恢复时,不免又气恨起来,于是一回又一回地在她身上找着存在感,竟是从床上折腾到床下,又从床下折腾到椅上,甚至抱着她在外间的榻上,以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各种姿势,竟是逼得珊娘迷失了一回又一回……直到二人精疲力竭,他这才抱着她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二人……
等二人醒来时,窗外已经全黑了。外间的那座自鸣钟,带着亘古不变的节奏,正一声声地敲过整整十下。
珊娘心里正默默数着他们睡着前,袁长卿到底发了几回疯,忽地便感觉到肩上,某人又在咬着她了。
“别……”
此时她的声音竟已全然地沙哑了。炸了毛的袁长卿竟比白爪还难伺候,一会儿不许她出声,一会儿又逼着她出声,且声音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
“再来。”
她正想着袁长卿的阴晴不定,便听到背后的他,那声音忽地又生冷了起来。她知道,他又想起了她的“错处”,这是又生气了……
不等她回头,他一把按倒她,又拉过枕头垫在她的腰下,然后以极磨人的速度,极缓慢的、一点一点地攻进她的城堡。那缓慢的厮磨,磨得她忍不住一阵低吟,他却蓦地揽紧她的腰,带着怒气道:“许你出声了吗?!”他压在她的背上,忽而用力,忽而又轻忽得叫她以为他就要就此远离,那般折磨着她,逼得她忍不住发了火,扭头怒道:“你到底要怎样?!”
“怎样?!”他冷笑一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抵向他,用力挤进她的身体,一边俯在她的耳旁急促道:“你说我要怎样?!别以为你这会儿顺从了我,就能叫我不生气了,我只要想到你那样儿,想到你……我就控制不住想要撕了你,想要把你吞进肚子里……”他重重撞着她,叫她忍不住痛呼出声,“痛吗?痛吗?”他一声声地问着她,又忽地拉起她,紧紧按着她的小腹,一边一下下用力攻陷着她,一边在她耳旁低喃道:“想想吧,想想我知道你要做什么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多怕我来不及救你,偏我去救你,你竟已经摆平了他,就好像你一点儿都不需要我一样!你知道我有什么感觉?我感觉你真的一点儿都不需要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我在需要你,所以你才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你随时都可以抛下我,你……”
他咬住她的肩,拼命地往她身体里面挤压着自己,像是要将自己融进她的血肉里去一般。
珊娘被他厮磨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却只能仰着脖子一个劲地低吟着。偏她的声音,激得他更加癫狂起来,他扳过她的脸,狠狠吻着她的唇,用力咬着她的脖子,蛮横地摇摆着她,推搡着她,狠狠地逼着她,压着她,携着她,将她再次送上高峰,直到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他却仍意犹未尽,咬着她的颈后愤愤道:“看你可还敢了!”
精疲力竭的珊娘似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被他的动静所惊醒,她这才意识到,她结束了,他却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