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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若先前还只是淡淡的仙雾缭绕，那眼下便是浑浊的妖气弥漫，连府内山山石石的轮廓也看不见半分。

杨晋忽觉不妙，&ldo;闻姑娘，闭气！&rdo;

言语间，他手已然捂住了闻芊的口鼻。

长年握刀的掌心明显带着薄茧，硌得肌肤略有不适。

闻芊被他这个毫无征兆地动作给怔了一下。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在杨晋手捂上来之时，她已觉得视线模糊，眼皮沉得厉害，随后，便一头栽了下去。

&ldo;闻姑娘！&rdo;

杨晋手忙脚乱地揽住她的腰，四下里那些雾阴魂不散地缠上来，有那么一瞬，他险些连闻芊在哪儿都快要看不清晰，就在他抬手去摸她脉门的同时，似有什么东西从闻芊袖口里掉了出来。

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面颊有微微的湿意，隐约闻到一股刺鼻的气息，闻芊睁开眼，杨晋正单膝跪在旁边，见她醒来，方才不再往她脸上拍水。

几乎是在闻芊清醒的同时，目之所及的茫茫雾霭开始消散，白雾后面露出凹凸不平的四壁，周围瞬间暗下来，环顾了一圈，像是个地牢。

&ldo;杨大人……&rdo;

闻芊撑着地坐起来。

杨晋松开她，手搭在膝上，&ldo;你醒了。&rdo;

&ldo;这什么地方？&rdo;闻芊把四周环境打量了个遍，除了石墙还是石墙，连头顶也黑漆漆的压了一层，可谓密不透风，&ldo;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rdo;

&ldo;没别人。&rdo;他平静道，&ldo;是我们自己走进来的。&rdo;

闻芊眯着眼睛笑：&ldo;还能这样？手拉手一块儿往坑里跳？&rdo;

对她话里的调侃杨晋倒混不在意，缓缓起身，&ldo;你还没明白么？&rdo;

&ldo;我们被人下了迷药。&rdo;

闻芊终于敛去笑意，颦眉看他：&ldo;迷药？&rdo;

&ldo;你有没有听过，天竺国内盛产一种花草，名为曼陀罗？&rdo;

她点头。

&ldo;这种花，寻常人吸食之后便会产生幻觉，意识模糊。我不知道你我所中的会不会就是这种草木所制的迷药，但可以肯定，相差无几。&rdo;

之所以派到唐府来的锦衣卫会说怎么都走不进府邸之中，而且言语前后矛盾，一团混乱，想必和他们今天所遇到的是同样的情况。

&ldo;如果你说的是真的。&rdo;闻芊顿了一下，&ldo;谁给你我下的药？唐石？&rdo;

她自言自语似的垂眸沉吟，&ldo;不可能，从头到尾，茶水我都没有碰过……难道是之前，在我进唐府大门开始？&rdo;

杨晋摇头说不对，&ldo;还有一样东西，你兴许不曾留意道。&rdo;

&ldo;什么？&rdo;

&ldo;是香。&rdo;他说道，&ldo;书房里的香。&rdo;

闻芊回忆起来。

鎏金香炉，还有里面冒出的白烟。

那个一进门就能闻到的淡淡的香气。

很明显，唐石最初的目标或许只是她，但没料到杨晋会跟来，而且还藏身于房梁之上，因此最后两个人都中了计。

&ldo;被人摆了一道吧？杨大人。&rdo;得知了事情的始末，闻芊却并不慌张，反而捧起脸笑他，&ldo;你有&lso;李代桃僵&rso;，人家还有&lso;黄雀在后&rso;，如今是一箭双雕，买一个还送一个，这出大戏，可演砸了。&rdo;

说得如此高兴，好像这会儿和杨晋困在一起的不是她一样。

&ldo;不一定。&rdo;他抬手在石壁上搜寻，&ldo;唐石用迷药，说明他不想伤你性命。我的出现是个意外，他猜没猜出我的身份还很难说。&rdo;

留作信号用的烟花尚在怀中，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出口‐‐至少得寻得一个能放出信号的地方。

闻芊没他那么好的精神上蹿下跳，托腮坐了片刻，随即感到奇怪：倘若真的是中了迷药，他们怎会醒得这样快。

正思索之间，脚边忽而碰得一个圆滑之物，闻芊低头看去。

楼砚塞给她的宁神药瓶已打翻在地，圆滚滚的肚子在滴溜滴溜的打着旋儿，她弯腰拾起，拿在手中能嗅到那股熟悉的辛辣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