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们……莫非觉得,将他灭口的是东厂的人?&rdo;
&ldo;我们不是觉得。&rdo;他纠正道,&ldo;是肯定。&rdo;
当年助承明帝登上皇位的三个人,现下已被不着痕迹的除掉了两个,皇帝要过河拆桥了,第三个人又怎么可能坐得住。
&ldo;到了徐州,就不再是那些小村小镇,四处都会有东厂的眼线。&rdo;杨晋提醒道,&ldo;你们既随锦衣卫行动,也必须要时刻提高警惕,万事留心。&rdo;
在车轮吱呀吱呀的碎碎念中,徐州的城门出现在了眼前。
许久没有闻过大城市的气息,这算是闻芊一行离开广陵后落脚的第一处能算得上繁华的地方。
车马在笔直平坦的街道上行驶,四周雕车竞驻,满目红楼画阁。
游月和菱歌扒在窗边张望,许是有些时日没见到这么多人,新奇不已,半个身子都快跃出车外,好在有朗许拽着。
为了不那么惹人注意,闻芊事先让他坐进了车内,由于身形过高,朗许不得不将头低着,瞧上去颇为狼狈。
闻芊才给他揉了一会儿脖颈,就在此时,前面的十字路口忽起了一阵喧闹,一队锦衣卫手持制牌,劈山分海般把热闹的人群隔开,走得昂首挺胸,非常威风。
领头的那位身着朱红色飞鱼服,绣纹华丽,银丝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瞧了半天,抬起手肘捅了捅一旁的杨晋,示意道:&ldo;杨大人,看看人家。&rdo;
他颦眉表示不解。
闻芊单手托起腮,&ldo;飞鱼服呀,怎么不见你穿?&rdo;她眯起眼揶揄道,&ldo;该不会是没有吧?&rdo;
飞鱼服是皇帝钦赐的赐服,寻常的阿猫阿狗是捞不着,但想他爹是当朝首辅,不至于混到这种地步。
杨晋斜目瞥她,慢声道:&ldo;我有。&rdo;
他旋即摇头,&ldo;不过太张扬了,我没事不穿那个。&rdo;
闻芊好奇:&ldo;那什么叫有事?&rdo;
&ldo;有事就是……&rdo;话说到一半,不经意瞧见她亮晶晶的眼神,杨晋居然忍不住卖了个关子,好笑道,&ldo;想看啊?&rdo;
看他那么得意,闻芊故作不屑地转开视线,&ldo;你这么说,我突然就不想看了。&rdo;
他不再吭声,只多瞧了她几眼,唇边的笑意不自觉荡开,伸手略甩缰绳,驱马往前行。
杨晋一行可以到官驿或是锦衣卫衙门留宿,而闻芊几人只能住店,沿街寻了半晌,不多时总算找到家还过得去的客栈。
两层楼高,修得中规中矩,屋檐下挑着的一串灯笼尤为喜庆。
还没走近,却见得门前正站着方才惊鸿一瞥所见的那几名锦衣卫,当中最扎眼的恰好是闻芊拿来嘲讽杨晋穿飞鱼服的那个。
马车在台阶下停稳,她招呼几个女孩儿下来,许是动静有些大,引得那朱红飞鱼服不禁往此处看了看。
年轻的小姑娘到哪儿都容易招人回眸,倒也见怪不怪。
岂料这乍看之下,那人立刻脸色大变,瞬间丢开一帮锦衣卫兴冲冲地就走了过来,还当是要上来搭讪的,谁知对方竟直奔杨晋。
&ldo;杨贤弟!&rdo;
来者约摸二十七八的年纪,眉眼端正,说不上多俊朗,但五官和谐,有种平易近人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