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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ldo;诶，这不是那个谁……&rdo;后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两本册子当头糊了一脸。

绝妙的轻功带起的疾风吹得书页唰啦啦，冷冷地在他面颊胡乱的拍。

杨晋已经十万火急地朝燕家的方向奔去。

他起先在云龙湖的小木屋里看到那个孩子时，就有种熟悉而违和的感觉，直到刚刚听了百川的话，才反应过来‐‐

这孩子的眉眼，分明很像燕长寒！

他一瞬间似懂非懂地想明白了很多事。

一个不知父亲是谁，却会叫&ldo;爹爹&rdo;的婴孩，一个永远让锦衣卫寻不到行踪的&ldo;春山&rdo;，一个从来都不存在的&ldo;妹妹&rdo;。

当所有的线索都摆在了一起时，杨晋只觉得一丝寒意从足底缓慢爬了上来。

因为他把闻芊，留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门上的烛火被风闪了一下。

燕长寒从檐角的阴影中走出，不慌不忙，不疾不徐。

即便是同一张脸，甚至是连衣裳也没改变，闻芊却能发觉某些微妙异样……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他开了口，&ldo;我知道你。&rdo;

&ldo;闻姑娘。&rdo;他点了点头，&ldo;为了替那位杨大人解围，和他假扮夫妻，对吧？&rdo;

甫一出声，闻芊就意识到这是个很睿智的人，而且非常冷静。

&ldo;你不是燕长寒？&rdo;她眯起眼。

&ldo;当然不是。&rdo;他唇边散发出轻蔑的笑，很不屑且随意地说道，&ldo;你们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rdo;

那张素日憨厚温和的脸此刻带着森森的鬼气，他微微歪头，语气平静：&ldo;我就是春山。&rdo;

尽管脑海里隐约有这个猜想，可待他说出口时，闻芊仍旧难以理解，&ldo;你是春山？&rdo;她皱眉思忖，&ldo;那燕长寒呢？他去哪儿了？&rdo;

春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ldo;他死了。&rdo;

闻芊登时一怔，紧跟着是他冷冷的补充，&ldo;是我杀了他。&rdo;

这一瞬，周围所有的草木好像都活了起来，妖魔鬼怪似的招摇。

迟疑了许久，她才试探性地问道：&ldo;你和他，是同一个人？还是说，你们是孪生兄弟？&rdo;

&ldo;不止是我和他，我们其实是三个人，三兄妹。&rdo;春山想了想，大概是认为她不够聪明，便换了个角度，&ldo;闻姑娘，你听说过灵魂可以创造吗？&rdo;

闻芊好整以暇地回答：&ldo;没听说过。&rdo;

他笑了笑，倒也不介怀，缓缓开口：&ldo;他生在辽东锦州，那地方穷山恶水，又是大齐和后金交界处，常年战火，这年头只要一打仗，人就得跟着遭殃，无家可归，无路可走。&rdo;

&ldo;爹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妹妹也是。一个人在流民堆中打滚，和人抢睡的，和狗抢吃的，白天跟着一群比他大的孩子出去乞讨，晚上缩在遍地是人的破祠堂中过夜。

&ldo;因为年纪小又瘦弱，他那时总是被人欺负，成日里挨打也不知道还手。&rdo;

春山顿了下。

&ldo;所以，他便创造了我。&rdo;

闻芊不自觉启唇，最后还是没说话，只静静等下文。

&ldo;我比他强势，比他能干，我能帮他在施粥棚内抢到两个白面馒头，能帮他把那些不怀好意的流民赶走，能安慰他，保护他，是我让他活下来的……他也从来都很感激我。&rdo;春山的眸中难得染上些许不那么戏谑的神色，温和得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