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还是在乎在这场宫变里我被愚弄,我还是在乎原来我这个皇后其实真的从一开始就被架空成了个花瓶。
但是我很快就被按住不能动弹,多年习武的男人在遇袭时反应冷静,过后却很有些怒意难遏。“你是在激怒我吗?”
这话听起来十分好笑。我哼哼道:“每次拿水泼你你都生气,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适应我的无理取闹。你怎么行呢你?一个称职的皇帝,不是很应该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吗?三天前的夜里,你可是表现得十分好,总是在转眼间就能让我大吃一惊。”
我的话听上去有点尖酸刻薄。我发现最近装起白痴来已经很有些不在状态,每每总是有些有悖于常的情形出现。我深呼吸三口,挺直了胸膛。
他松了手,但是眼睛仍然瞪着我,“我怕水,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低头揉着手腕,径直说:“你被老太后的人擒去,是谁给你解的围?”
他目光微闪,忽然闭嘴了。
我蹙了眉,道:“是谁?你怎么不说?”
“……不相干的人。”最后他站起身,说道。
“那他人呢?”我直觉这个人并非那么不相干。
“我去了长信宫之后,他就走了。”
我爬起来,追到他身后,“那老太后呢?还有太后呢?她们现在在哪里?”
他在帘栊下顿了顿,然后转身:“老太后当然在长信宫养身,太后自然也在长乐宫。”
我睁大眼:“太后不是被你押解起来了吗?你又把她放了?”
“太后是朕的母后。做儿子的哪有将母亲打入大牢的道理。”
听到他这句,刹那间我什么也不想再说了。他终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即使我再勉强他解释,也只有逼得他撒谎而已。
我隔着珠帘与他对望。帘外的他被阳光勾勒出耀眼的一道金边,像存在于天际一样遥远。
我想我能够接受一切丑陋的事实,哪怕他跟我直说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巩固帝位铲除异己,甚至说他想杀害老太后以图完全亲政我也能勉强接受,但唯独谎言和戒备这两种东西,是最让人心伤的。
无论如何,我们曾经是那么亲密无间的朋友。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正发现自己在喜欢他。
“娇娇,现在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