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rdo;吴秀玲用手挠挠头,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她沉默了一会儿,说,&ldo;保护对面草地下的土龙龛,这就是我父亲临走前留给我的话。&rdo;
&ldo;您的女儿死了。您知道吗?&rdo;啤酒?杨注意着吴秀玲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捕捉着每一个可能有效的信息。
&ldo;我知道。&rdo;吴秀玲声音依旧平静。似乎吴姬的尸体摆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为所动。
&ldo;这个东西真得就那么重要吗?它比吴姬的命还重要?&rdo;啤酒?杨有些愤怒。他从未见过这么无动于衷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悲伤袭击了吴秀玲的脸。但只是一闪而过,仿佛天上滑过的流星,迅速而不留下任何一点痕迹。&ldo;我的丈夫是火龙龛的守护者。他去年也死了……&rdo;
&ldo;管大锤?&rdo;&ldo;马尾辫&rdo;和陈松在火戈庄的惊险经历,她印象深刻。
吴秀玲点点头,&ldo;这就是我们守护者的命运。因为窥视这个秘密的人永无休止,而我们却不能时刻睁着眼睛。&rdo;
&ldo;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秘密,那么多人为他连命也不要了?&rdo;啤酒?杨摇摇头,&ldo;我实在不能理解。人都死了,守护它有什么意义?&rdo;
&ldo;在东城有一首童谣。你听过吗?&rdo;吴秀玲站起来,走到窗边,手扶窗台,把头转向外面。她的背影象一颗钉子,结实地钉进对面绿色的山梁。
&ldo;有关常山和五个长虫那个?&rdo;这个童谣,啤酒?杨是第三次听人谈起了。第一次是小时候,吴姬唱给他听的;第二次就是王大朋哼给他听的;这是第三次。
&ldo;常山短,常山长,五条长虫水中央,旱不干,涝不涳;常山长,常山短,五条长虫出水面,草枯烂,民要饭。人若贪,常山短,瘟病泛。人互帮,常山长,东城旺。&rdo;
吴秀玲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哼着,似乎沉浸在无限的哀伤里。她的这种歌声极富感染力。啤酒?杨与&ldo;马尾辫&rdo;一时没有说话,细细地咀嚼着她歌声里的意味。这是饱经磨砺之后对生命的一种态度。也许,她内心的感受,外人是理解不了的。
良久,吴秀玲回过身,重重的呼了口气。&ldo;常山长,东城旺。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rdo;
&ldo;不是说这个秘密牵扯一个宝藏吗?&rdo;&ldo;马尾辫&rdo;问。
&ldo;这就是一个鸡与蛋的问题。&rdo;吴秀玲深深叹了口气,&ldo;我们要的是蛋,而他们要的是鸡。&rdo;
&ldo;鸡?蛋?&rdo;&ldo;马尾辫&rdo;一头雾水,&ldo;您想说什么?&rdo;
&ldo;只有鸡存在,蛋才能源源不断;如果他们把鸡杀了,蛋自然就没有了。&rdo;啤酒?杨往前走了两步,&ldo;蛋我们知道了,是东城的安宁。那么鸡呢?究竟是什么?&rdo;
&ldo;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rdo;吴秀玲紧盯着啤酒?杨,&ldo;它只能在五行相生的平衡情况下才能存在。而要想见到它,只能打破这种平衡,但是一旦打破这种平衡,它很快就土崩瓦解了。所以没有人敢拿整个东城做赌注。&rdo;
&ldo;陈松相信,只有揭开这个秘密,才能消除诅咒。&rdo;&ldo;马尾辫&rdo;叫道,&ldo;也就是说,也就是说……&rdo;
&ldo;也就是说一旦平衡破坏,那么我们将会象童谣里说的一样。&rdo;吴秀玲冷冷地说。
&ldo;草枯烂,民要饭。&rdo;
&ldo;常山短,瘟病泛。&rdo;
啤酒?杨和&ldo;马尾辫&rdo;打了一个寒战。这些字眼象冰冷的利剑一样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ldo;所以,我们要阻止陈松。&rdo;沉默不语的光头,发出尖利的声音。
&ldo;土龙龛是陈松的最后一个障碍了。&rdo;啤酒?杨急道。
&ldo;我们准备了最坏的对策,但我们并不想用。&rdo;吴秀玲缓和了一下语气,&ldo;所以想请你去阻止他。&rdo;
&ldo;真的象童谣里那样?那只不过是一种传说。&rdo;啤酒?杨心底依然存有很大的疑惑。
&ldo;这些天,通过你的所闻所见,难道还不能判断它就是一种现实。&rdo;吴秀玲内心充满柔情,轻声道,&ldo;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请相信我。再不阻止陈松,就来不及了。&rdo;
&ldo;唉!&rdo;啤酒?杨沉默了一会儿,这是他遇到的最难办的问题。任何人都不能证明,却必须坚信它的存在。他实在是难以说服自己,去相信一个童谣,&ldo;跟在陈松身后那些人,那些想得到&lso;鸡&rso;的人,是些什么人?&rdo;
&ldo;我不清楚。&rdo;吴秀玲说,&ldo;但是我明白一点,陈松了只不过是他们的工具,一旦陈松打破平衡,也就失去了意义。为了你朋友的命,你也要阻止他。&rdo;
先前吴秀玲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啤酒?杨也不能肯定。但他明白,吴秀玲最后这句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先阻止陈松,查出他背后那些人。啤酒?杨心想,也只能这么做了。
&ldo;又有人来了。&rdo;光头低声说,灵敏地闪到门边的墙后,枪顶在门边缘。啤酒?杨也拨出枪,把&ldo;马尾辫&rdo;推离门正对的方向,闪到门的另一边墙后。
啤酒?杨并不能确信,来者就是他通知的人。
☆、5、土龙龛(5)
脚步声充满了警惕,轻轻地、慢慢地向这边移动。啤酒?杨心里暗暗地佩服,即使他心无旁骛,也未必象光头这样提早听见如此轻微的脚步声。被光头用枪顶住的一霎那,啤酒?杨认为是&ldo;马尾辫&rdo;暴露了他俩的行踪。现在看来,即使没有&ldo;马尾辫&rdo;,他也难以避免刚才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