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郎没有三个大的沉得住气,仰头炫耀说:“我们家要吃三顿饭,每天晌午都要吃,我娘说这叫午饭。”
魏艳娥心底暗道余采薇不会过日子,现在没婆母管着,才赚几天的钱就开始一天吃三顿饭。
她记得老杨家上次吃精米饭还是去年,平时别说精米,糙米她们家现在都不能吃。
除了何兰以外,家里妇人和孙女一天两顿粟米粥就咸菜,只有男人和孙子才能在下午吃一碗糙米饭。
再看看余采薇一家,连大带小坐一桌,个个都是一整碗精米饭,菜里的油光都发亮。
她重重咽了口唾液,盯着桌子上的饭菜等着谁开口客套让她一起吃。
魏艳娥说:“一天三顿饭多浪费,大郎娘啊,有钱可不是这么花的。”
余采薇头都没转,伸筷子给杨四郎挑鸡蛋吃,不冷不热的说:“人是铁,饭是钢,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没啥是浪费的。”
魏艳娥说的好像苦口婆心一般:“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也得仔细着点花钱才是。”
魏艳娥大字不识,连自己名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说不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样的话,还是原主在老杨家时经常教孩子她听去的。
余采薇说:“我们家怎么过日子就不劳栓子娘操心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余采薇只口不提让她一起吃,态度特别冷淡,魏艳娥心里也不痛快。
可她今天是想来看看黑夹子怎么做的,不好和余采薇使脸色,只能把不痛快给压下去。
魏艳娥说:“这不是昨天栓子和四郎因为点零嘴打架嘛,回去我都听说了,过来说道说道。大郎娘啊,孩子从小就得教,现在就帮着外人欺负堂哥,以后长大了不得胳膊肘往外拐?你可得管管。”
余采薇闻言,不禁被逗笑了。
杨栓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大了她家杨四郎一半,抢零嘴不成还先打了杨四郎。
即便有铁柱帮忙,可铁柱也不过才八岁,年纪相差这么多,两个孩子能打的过?
就这何兰那个老婆子还能下得去黑手把杨四郎屁股打成那样。
有时候堂亲真不一定比外人强,至少她们家高攀不起这门堂亲。
“本来小孩子玩闹,我也没打算去和栓子娘说啥,倒是栓子娘先倒打一耙。”
余采薇放下筷子,转头看向魏艳娥,笑不达眼底:“之前我们家吃不上饭,四个孩子瘦的皮包骨,现在日子稍微好点,我每天会给四郎的小包里塞点零嘴。小孩子是最直接的,谁对他好他心里最清楚,四郎能把零嘴分给铁柱,那必然是和铁柱好。栓子讨要零嘴不成,还动手打人,你不教育栓子上我家来说理,真是好大的脸。”
魏艳娥一点不觉得何兰和杨栓子有错,胳膊肘往外拐就该打。
她只是想和余采薇打开话茬,没想到余采薇还较劲上了。
“我知道大郎娘因为二弟的事情现在和我们生分,孩子们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嫡亲堂兄弟,栓子也小,看着零嘴想吃很正常,四郎宁愿给外人吃也不给他吃,他心里委屈的不得了,昨天回去和我哭了一晚上。”
就杨栓子那蛮横的性子,打了人回去还哭一晚上,余采薇要是信得多愚蠢?
“栓子娘这话说的有意思,张口闭口的外人,意思我们是自己人了?你们家栓子是大房长孙,偶尔也能有点小零嘴什么的,不知道分过我们家四郎什么?”
杨四郎塞了一嘴的鸡蛋,含糊不清的接口说:“没有,栓子哥有好吃的一次都没有分给我,还动不动打我,铁柱哥现在对我好,他还摘桑果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