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八字带煞,在纽约读书时就结识过某个华人帮的古惑仔,现在更离谱,在机场都能误打误撞又认识一个…”
&esp;&esp;施薇又连珠炮般的说了一堆,齐诗允默默听着也只好不断开口宽慰对方,谁知聊着聊着话题又被她转移到自己身上,八卦女王突然职业病上身,对她与雷耀扬的关系颇为好奇:
&esp;&esp;“那天在差馆见到雷生我还以为我调查出错,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确不太像黑社会…”
&esp;&esp;“…但讲实话,yoana…干他们这行的能够平安到老的屈指可数……你既知他身份…还想同他走下去?”
&esp;&esp;最后一句话堪称肺腑之言灵魂拷问,齐诗允顿时语塞,虽然个中因由很多,但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esp;&esp;骤然沉默几秒,她望着施薇那双水灵明艳的丹凤眼,笑着轻声叹气:
&esp;&esp;“我现在也不知道…”
&esp;&esp;“或许是因为人生选项太多,我选对了大部分…总会出现误差吧。”
&esp;&esp;自从跟雷耀扬在一起,这些问题从未在她心底深处消散过,矛盾与纠结无形滋生,两人间的关系就像深不见底的泥沼,她想要挣脱的同时早已越陷越深。
&esp;&esp;听过后,施薇不再多话,只是握着她手像是为她打气一样,齐诗允微微一笑回握对方,此时窗外林立商厦被阳光照射成璀璨一片,亮得刺眼。
&esp;&esp;早些时候,天文台播报今夜无雨,但待到傍晚时几声闷雷又响彻天际,一阵邪风穿街过巷,掀起不少靓女轻盈裙摆,引得路沿上一些无所事事的咸湿佬哨声嬉笑不断。
&esp;&esp;今天是礼拜六,临近商业区的骆克道一片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喧哗乐声鼓点嘈杂,还是一如往常热闹非凡。
&esp;&esp;忽然街边一辆红色的士车停稳,瘦高女人走出,在名为「k366」的pub前驻足停留。
&esp;&esp;四周斑斓光影交错闪烁,的士高夜总会鳞次栉比人潮庸碌,而唯有眼前这间占据三层楼的pub独树一帜,它安静得就像隐世宝藏,不与喧嚣俗套和光同尘。
&esp;&esp;齐诗允收回目光记忆回溯,突然想起去年屯门揸fit人恐龙在这附近坠楼身亡,她同陈家乐奔赴采访现场的情景…一晃眼已过去一年多,但至今为止她也不知道,恐龙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
&esp;&esp;而在案发当晚,她便与那男人相遇,只是那晚他并未注意到自己。
&esp;&esp;最近一个多月跟雷耀扬都没有见过面,他也没去清和,两人平时只是偶尔电联或是发短讯,不过每日睡前那男人都会发来「晚安」为她「助眠」,偶尔还让人送花束到公司,附上他亲笔写的情诗卡片想哄她高兴。
&esp;&esp;或许是她预感到那日他的突然离开并不是小事,所以自己也不便再过多去妨碍他的计划,只一味循规蹈矩三点一线,将大半精力都投入日常生活和工作。
&esp;&esp;几个钟头前雷耀扬来电约她在这里相见,想来是雷老板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动告一段落,终于有空与她谈情说爱。
&esp;&esp;一阵热风撩动裙裾,深棕发丝翻飞,齐诗允挪动步伐走进这间自己从没踏足过的地方。
&esp;&esp;入内,侍应衬衫马甲着装一丝不苟,接待态度谦和有礼,齐诗允只轻声说一句“找人”便顺势走下圆弧形楼梯,到不远处宽阔吧台前坐下。
&esp;&esp;莫扎特交响乐悠悠然回荡在偌大空间,音符跳动着绕进耳膜,齐诗允一边看酒保调酒,一边又抬眼环顾这间充满雷耀扬品味的pub,满目琳琅独特器物收藏,现代风格中杂糅文艺复古。
&esp;&esp;但除却她之外只有寥寥数桌客人,且这里并不似寻常pub那样吵吵嚷嚷,悠扬古典旋律稀释彼此说话音量,更像是可以放松警惕畅所欲言的私人会所。
&esp;&esp;喝掉半杯金汤力,酸甜青柠口感还在味蕾蔓延,忽然被一只手臂极为自然搭上肩膀,男人弯腰在齐诗允耳畔轻轻摩挲,吐息有些幽微的紊乱,却撩得她耳根温度渐热,面颊也不由自主绯红起来。
&esp;&esp;“想我吗?”
&esp;&esp;雷耀扬用指节把玩女人顺滑发丝又坐到她身旁高脚凳上,他心情甚好,笑得一脸灿烂得意。
&esp;&esp;齐诗允睨他一眼,看杯中冰块与气泡亲密碰撞觉得冒火,又用吸管将其搅散才回答:
&esp;&esp;“等我喝醉了或许会告诉你。”
&esp;&esp;“阿paul,再调一杯长岛冰茶给她。”
&esp;&esp;“神经,谁喝醉非要喝那种断片酒?你叫我来就只为了让我喝酒?”
&esp;&esp;“…那不然?你来这里还想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