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
严绍庭自裕王府离开后。
那面万里山河图屏风后,怀抱世子的李妃,便从其后缓缓踱步而出。
裕王朱载坖面露笑容,看向李妃怀中的襁褓,不由送了一口气。
“严绍庭当真能在两位师傅之间权衡好?”
李妃将怀中的孩子,送到了朱载坖的手上。
朱载坖皱起眉头,不知这是何意。
而李妃则是浅眉笑语:“王爷自然最是英明,咱们裕王府的几位师傅如何,王爷心中定是有成算的。”
李妃并不打算说的太多,自己就是后宅的女人而已。
后宅众多的女人之一。
朱载坖点点头:“虽然朝中总是纷扰不断,但好在内阁如今总是相安无事的。”
李妃面上笑容不改,深深的望了朱载坖一眼:“说起来,王爷此前,不就对严师傅那番江河之论,颇为赞赏吗。”
见李妃提到严绍庭年初第一次来裕王府的时候,所说的江河之论,朱载坖的脸上亦是露出笑容。
“我懂你的意思了。”
朱载坖面露了然。
李妃则顺势做出聆听等待的模样。
朱载坖解释道:“无论忠奸,本王自可将朝中诸如徐师傅、高师傅、严师傅他们当做江河,而用他们,只需要搅动其中,江河之水终究是要留到大海之中。”
李妃紧接着便露出疑惑的眼神。
朱载坖却是拍手道:“便是如此了!不论这水清还是水浊,本王便都将他们放在一起,如此何来清浊之分?取其水,皆在瓢。”
李妃福身上前,将孩子从裕王的怀里抱了回来,笑着说道:“妾身自是听不懂王爷和外面师傅们的社稷之论,只是王爷总是英明的,如何用之,定有结论。”
而在她怀中的襁褓里。
小小的万历,也是极为配合的哭出声来。
李妃面露尴尬。
朱载坖则是笑着挥了挥手:“去吧,这孩子大抵是饿了。”
李妃收起笑容:“那妾身便带世子去屋中了。”
朱载坖点点头,未再开口。
……
翌日。
已在昌平。
严绍庭骑着头小毛驴,慢行在灾后重建的昌平地界上。
在他的身边是同样骑着小毛驴的徐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