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绍庭便借着在内阁当差的机会,开始了拉着老严头、徐阶、高拱三人打麻将的日子。
在严绍庭看来。
这大概也是和而不同的一种表现吧。
只是远在苏州府的张居正,此刻却坚定的觉得,自己和海瑞就是无法沟通交流的。
若不是朝廷的旨意,他绝对会想法子将这个海刚峰给赶走。
苏州府督粮道署。
主厅有谷堂,张居正脸色漆黑的盯着面脸上肤色黝黑的海瑞。
这人就是個又臭又硬的石头!
张居正心中暗骂,伸手按压着突突不止的太阳穴:“刚峰兄啊。”
海瑞脸色冰冷,等张居正一开口,便立马斩钉截铁道:“下官还是那句话,不论是朝廷之前的旨意,还是如今严侍读的公文,下官都只负责清查苏州府、松江府两府隐瞒田亩一事。”
自从朝廷最新的公文下来后。
如今成了自己上官的严嵩长孙严绍庭,竟然明文要求自己必须查清两府隐瞒田亩一事,以及浙江道新安江大堤被毁一事,还让自己不必理会两地有司官府可能的推诿和阻拦。
那位自己素未蒙面的严绍庭,可是身份清清楚楚的严党啊。
反倒是眼前这位张太岳,向来以清流忠臣自居。
如今……
却反而一心想要让自己暂时停下清查两府隐瞒田亩的事情。
这大明朝,到底谁是忠臣,谁是奸臣。
海瑞的内心,陷入到深深的怀疑之中。
张居正长吁短叹,一阵头疼的说道:“刚峰兄,你我如今搭伙当差,你也是清楚这一次朝廷的意思,那是以国策为先,朝廷和严侍读是要我们尽快完成苏州府、松江府十五万亩棉田改为桑田的事情。”
海瑞脸色紧绷:“下官知道。”
但我海刚峰不认。
张居正看了海瑞一眼,就知道对方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他不得不继续劝说解释道:“如今两府因刚峰兄之功,查出田亩隐瞒一事,这是刚峰兄的功劳,也正是因此,我等便可以借此逼迫这些闹事的棉农改田。
可若是刚峰兄这时候还要继续查两府田亩隐瞒一事,刚峰兄心中亦是清楚,此事背后牵连甚广。
一旦刚峰兄查的太过,这些人必然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都不需要他们出手,只要这些百姓聚集将这督粮道署给围了……
刚峰兄,我们两的差事便办不成了!”
这样的话,张居正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次了。
他口干舌燥的伸手在桌子上抓了抓,却找不到茶壶。
张居正心中愈发烦躁,看向屋外,怒吼道:“人呢!都死哪去了?连给人一口喝的水都没了吗!”
海瑞抬头望了眼无能狂怒的张居正,眉头皱紧。
屋外。
督粮道署的差役慌慌张张的提着茶壶,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将茶壶放下后不敢停留,转身就逃离了这个旋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