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不愧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卑贱之人,果然不知羞耻为何物,因而也才能和连玉楼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而刚才还鄙夷嫌弃的路人以及店铺里的商客,大多都改变了原先的态度,还有老人语重心长地安慰连五,让他不要在意过去,现在好好做人就行了,连五则表现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连连点头感谢。
那几个被自己派去捣乱的人,一见情况不对,甚至连再说下去的机会都没有,趁着周围的人一窝蜂涌进布庄去挑选布料的时候,混在人群里悄悄溜了。
严玉阙越发看不下去了,心里窝着火转身走了。
连五见严玉阙离开,吩咐店里的伙计好好招呼客人,然后走下台阶钻进轿子中。
「我看着樊重那家伙啊……比你还着急。」
没想到轿子中原就已经坐了一个人了,只不过足够宽敞,而两人身材也不伟岸,连五迳直往他身边一坐,倒也不嫌拥挤。
「他啊,就是这样子,最听不得别人拿过去的事情指指戳戳的,你别看他老实兮兮的好欺负,我要不出声,他估计能把那几个人揍到后半生直接躺榻上度过。」虽是抱怨,但连五脸上漾满了满足与幸福。
刘琦却是一脸不屑,「是啊,护主都护到床上了,麻烦你们晚上轻点声行不?我在隔壁都被吵得睡不着哎。」
连五的脸唰得一下红了,拿手里的折扇敲了一下刘琦脑袋,「皮痒了是不是?我放下自己的生意过来帮你,你不谢我也就罢了,现在还嫌弃我烦了?好啊,明儿我就带着樊重回江宁,剩下的烂事你自己一个人解决。」
刘琦忙腆下脸说好话,「好连二,好哥哥,你对我最好了,从不像连三那样欺压我,我哪里是嫌弃你?我巴不得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陪陪我呢?」
被叫做连二的连五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刘琦脸上摸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你再这么做下去,我总想着应该阻止你,但看你这么执着的模样,我知道就算阻止了你也不会听的,但我又不忍心,你要是真成了,那自然是好,也算是帮咱们爷出了一口气,但万一要是你和他一起玉石俱焚……」
刘琦抬手覆上连二的手,轻轻握住,「别担心,就算玉石俱焚……我也愿意……」然后伸出手去抚上连二脸上那道疤痕,「这道东西是画在你脸上的,所以你感觉不到,但它却是刻在我心里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那个人当初是如何残忍地折磨我、羞辱我的……所以,哪怕玉石俱焚,只要能拖他陪我一起入火坑,烧死我也愿意……」
连二一把将刘琦揽进了怀里,带着怜爱地轻声斥道:「我不担心别的,就担心你比他先陷下去……」
◇◆◇
严玉阙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严府,刚一进门,严安就又端着那种治疗不举之症的药进来。
「爷,您好久没吃药了,大夫说这样不好。」
严玉阙让他把药在桌上放下,因为之前时常留宿在绫锦院里,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不会让严安在那种地方熬这种药,况且和刘琦在床榻上的时候,自己好得不得了,根本不需要服药!原以为自己已经治好了那症状,便让严安找了姑娘来,却没想到面对女子,自己那处虽是有几分雄起了,但依然恹恹的无所建树,令严玉阙再次又羞又愤,把气撒在倚翠苑的姑娘身上。
平静了之后,严玉阙便就觉得很是奇怪,为什么面对刘琦的时候可以,但面对那些姑娘依然还是不行?难道自己的心里还是被那个阴影所困扰,即便是不去想不去回忆,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面前的女子会伤害自己?
然而换做了刘琦,自己心里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他温顺柔和,予取予求,而且自己很清楚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充足的信任之下,情事便不再有所阻碍,哪怕他是男子……
严玉阙突然想,如果不是女子是不是就可以了?但转念一想到那些打扮妖娆的小倌,心里就一阵犯恶心……刘琦看着就是一个刚及弱冠的青年,长得也并不漂亮,虽然温顺但在床事上花样百出,但那都是为了取悦自己而为,和小倌有很大的区别……
因为性事上的再次萎靡不振,让严玉阙的情绪越发低落,严家的下人都缩着脖子做事,就怕谁伸得长一点了,就触到自家爷的逆鳞,就连严安说话也小心谨慎了不少。
这日在用过晚膳之后,严安正帮着泡在浴桶里的严玉阙擦背,擦着擦着,小声道:「爷,今日听闻京城里来了一个走方郎中,懂得不少民间的偏方,据说还挺管用的,不如……」
严玉阙想了想,自己看过这么多大夫,吃了无数药都效果不佳,一个走方郎中能管什么用?但又一想,说不定有什么偏方之类的,便道:「可以,你明天找他来,但是口风一定要紧。」
「是,这个小的明白。」
严安算是严玉阙的近侍,严玉阙这么信任他大多也是因为他懂察言观色又办事利落,交代下去的事情办得大多能让严玉阙满意。
所以严玉阙点头同意了,第二天严安便领着那个走方郎中到了严玉阙面前。
「这就是我们家爷,那些话我都和你说了,若是能医好我们家爷的病症,诊金是绝对少不了你的。」严安说完向着里头使了个眼色,便自己退了出去,顺便将门给小心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