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洋在单元门口停下脚步,仰起头与江恒远对视。
他几乎调动了所有脑细胞,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略显牵强的话题——
“江总,刚才提到北美投诉的事……”
江恒远注视着裴洋,目光里充斥着纵容的意味,“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裴洋点点头,“想当面跟你说一声‘谢谢’。”
“除了‘谢谢’还有别的吗?”
“还有就是,江总愿意站出来帮我摆平这件事,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这只是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江恒远不至于不懂。
可他偏要给裴洋出难题,一本正经地问:“哦?那你说说,我的理由是什么?”
什么理由?
除了工作,还能有其他理由吗?难道江恒远这么做,是……为了他?
裴洋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可他转念又想起今晚,江恒远接连几次的吃醋行为,又不禁反问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可能吗?
心底涌现出磅礴的悸动与爱意。
裴洋望进男人深黑的眼眸,企图从那双眼睛里寻找到一丝证据,来证实他狂妄的猜想。
然而那双眼眸从始至终都是冷静自持的模样,眸光沉静无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一番观察无果,裴洋心里那份雀跃逐渐被无可奈何的情绪替代。
他最后也只能认输,摇头说:“我猜不到,可能这件事和公司战略有关,又或者背后有什么我不了解的原因……”
江恒远勾起唇角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谎言:“裴洋,你不够诚实,这不是你心里的答案。”
“江总是有读心术吗,可以看穿我在想什么?”
“没有读心术,但也可以大概猜到。”
“既然你都猜到了,也就不用我说出来了吧。”
“这是两码事。猜测毕竟只是猜测,我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裴洋感觉自己被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身后是铜墙铁壁,脚下是万丈深渊,进退都两难。
他瞥开视线不敢看江恒远,轻咬着下唇,思考该如何回答。
江恒远也不催促,就这么耐心地等待着。
等了有一阵子,裴洋才再度开口,声音低低地向他求饶:“别逼我了,我……我不敢说。”
一向淡定懂事的人,这会儿似乎是真的委屈了,甚至连低落的情绪都不加掩饰,落在江恒远的眼中,令他忽而自责起来。
他到底不忍心再为难裴洋,温声哄道:“好了,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