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心头血,可是要活着刨开心脏的。&rdo;
记忆于过去的,现在的,曾经不被细想的,已经被遗忘了的,如cháo水般纷涌而至,形成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那漩涡下,没有变故波动。
仿佛一个人的眼睛。
幽邃的,漆黑的,欲望如同深渊,在静静潜伏。
平九终于抬起了眼,目光平静暗淡,甚至带了一丝笑,&ldo;既是你说的话,我为何要相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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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九独自坐在马车里,身体跟着路的颠簸轻微摇摆。
自那日交谈之后,平九未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望着天边,目光轻浅,又仿佛静止了一般。
辰藿说,我原先并不知道辰昱去平远山做什么,如今看来,他是打算换目标了?
平九并未回他,也没做出什么反应。
他抬起手。
掌心什么也没有。
他的寒蛊解了。
他活下来了。
可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悔恨,无奈。
欺骗,利用,背叛?
满目荒凉的痛苦,和漫无目的的黑夜。
绝不是为了这些而活着。
抵达平远山脚下,正是夜里。
远远看去,山顶房屋的火势极大,冲天的火光烧亮了整个山顶。
山间的阵法也被毁的七八,大批人马凌乱的足迹落在雪地里,仿佛再现着一场劫掠。
只是人已经走光了。
火光映在眼里,却照不亮眼中的情绪。
平九一言不发向山顶上走去。
辰藿只是打量他,噙者一丝凉凉的笑意,并未加以阻拦。
他步速缓慢却未曾停一步,走过熟悉的阵脚,跨过门前的未曾变过的青石,穿过火势已经变得微弱的房屋。
庭院烧焦的山梅树,阁楼殆尽的字画,倒塌的壁橱,房间每一处坑陷,这个贯穿了平九迄今为止全部记忆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