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四爷,你可终于回来了啊!”
“四爷。”男子声泪俱下,眼中带着发红的恨意,“夜修罗,夜修罗杀了庄主!夜修罗杀了庄主!”
大院里留着三日前寿宴的酒席,张张桌子都铺上红布,靠近前厅的那几张桌子歪的歪倒的倒,有什么人发过疯似的。
前厅摆着一副木棺。
谢怀风手里紧紧捏着流云剑,心里好似滚滚江水呼啸,又似熊熊大火滔天。他伸手往木棺上摸,还未触到便听旁边的木帘响动一下,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姑娘走出来。她看见谢怀风又是泪水决堤,扑簌簌地往下掉,但却是直接抽剑出来,身形一晃剑光直指谢怀风胸口。
出来的是谢家幺儿谢安澄,往常有些骄纵的小姐,如今被一身孝服衬得水中浮萍般脆弱。
谢怀风任她指着,一动不动。
“澄儿。”谢怀风开口。
他这几日赶路,没喝上几口水,再加心神动荡,声音沙哑,叫谁听了都心口一颤。
“四哥。”谢安澄叫了一声,又叫一声,“四哥,你为什么没回来?”
谢怀风被她一句话问得胸口压上一块大石,他心中的悲痛死死压着,面上仅能看出一点异样。眉眼垂着,眸里含着深沉的黑。
“大哥想当武林盟主,所以你没回来,是吗?”谢安澄问。
谢怀风哑口无言,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
谢堂风于寿宴一早被发现暴毙于书房,谢老爷子直接晕过去,至今卧病在床。谢家老二也急火攻心,只剩老三操持着所有的事。谢安澄一个十六岁大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小姐,哪见过这场面,没人顾得上哄着她,她便自己咬着嘴唇憋着眼泪看大哥躺进去的那副木棺,就这么看了整整三日。
“你不是谢家人,在你心里你根本不是谢家的人。”
“你如果在,定不会变成这样的。”谢安澄几日来憋着委屈无人诉说,这家里每个人都悲恸,她半分伤心不敢流露出来。她自己都乱了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往前一步,剑尖抵上谢怀风衣衫,泪花糊了双眼,“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你若在落日山庄怎会变成这样,大哥去世了,爹爹和二姐病倒了,三哥忙到头发白了一半,你去哪儿了!”
“那夜修罗悄无声息,竟就那么……家里没有一个人发现,废物,都是废物!若你在定可以制服他!那时只会满堂欢喜,大哥……”
谢安澄无声哽咽,手里的剑落在地上,哐当一声。
谢怀风捡起来,归入她手里的剑鞘。
“澄儿,我是谢家人。”
谢怀风开口解释,面上表情难辨情绪,道:“我待大哥如父兄,所以他想坐的位子我得双手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