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桓臣从餐厅离开,心里塞了一大团火,像是吞了一块碳似的,在他喉咙翻搅不息。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过,任他有万千想法,只要她一滴眼泪,就能压熄他的念头。然而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出了事头一个怀疑的还是他。什么狗屁的真心换真心,不是你的,你就算把心掏出来捣成泥,也不会是你的。
赵桓臣像一团火似的冲进车里,吓得司机声音发抖:“赵先生,您要去哪?”
“回赵宅!”赵桓臣皱了皱眉头,改口道:“算了,去铭城。”
铭城是吴少铭开的私人俱乐部,平时都拿来招待朋友,不对外开放。赵桓臣去的时候,他刚好也在,正和杜鑫喝得酩酊大醉。看到赵桓臣,他立刻像一只面袋似的挂在赵桓臣身上,笑嘻嘻地问好道:“臣哥,稀客呀!”
“臣哥。”杜鑫正嗨着,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只是抬手和赵桓臣打了个招呼,就又和怀里的小女生玩起来。
杜鑫这次回国是因为在国外闹得太过火,被他爸知道了,硬抓回来的。他爸把他扔到一家下属修车厂当杂工,期望吃点苦能把他的劣根掰正。不过没算到,他妈会心疼儿子吃苦,偷偷塞了零花钱。
杜鑫拿着他妈给的零花钱,在修车厂收了个小弟,一天两百所用工作就能包干,多的是时间玩。一来二去就和吴少铭搅在一起,天天泡在这边不回家了。
赵桓臣看到杜鑫那副模样就忍不住皱眉,不过没说什么,转头吩咐调酒师倒了一杯威士忌。
吴少铭见状赶紧伸手拦住他:“臣哥,你这伤都没好,就喝酒。郑姨要是知道了,不得拆了我这地方啊!”
赵桓臣一记冷刀子扎在他身上,淡淡问道:“你这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你这宝贝地方呢?”
“嘿嘿,当然是担心你。”吴少铭才闯了祸,不敢惹赵桓臣生气,立刻缩起脖子笑道:“你非要喝的话,我是没办法的。你要是嫌干喝没意思,我这有的小姑娘都随你挑。”
赵桓臣大口吞下威士忌,把杯子重重放回桌面,两粒还没来得及融化的冰块被震得在杯子里滴溜溜打转:“没兴趣。”
“嘿哟,”吴少铭一看他这架势,立刻反应过来:“谁惹我臣哥生气了?”
“没谁。”赵桓臣朝调酒师招了招手,示意他列开一溜的威士忌,一杯一杯地喝过去。
他这架势分明就是要买醉,吴少铭不好再多嘴,只能偷偷和调酒师打手势:看着点,别真灌出事了。
可是赵桓臣是诚心想醉,调酒师再做手脚也没用。
从晚上九点一直喝到凌晨三点,赵桓臣就没停过,最后是吴少铭怕喝出人命,硬说店里打烊,才连哄带骗地把赵桓臣塞进车里。
赵桓臣身上一股酒气,像是才从酒缸里捞出来的,吓了老张一跳,赶紧帮忙接住:“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啊,”吴少铭抹了把汗,苦笑道:“问他什么都不说,我藏的那点好酒都被他喝光了,赶紧送他回去吧。”
这车是直接从家里开过来的老奔驰,后座不宽,赵桓臣一米八几的个子趟在上面,像个委屈的孩子。他难受地拿手挡住灯光,道:“送我去豪爵。”
豪爵也是酒吧,吴少铭一听赶紧把车门关上,嘱咐老张道:“我头一次见臣哥喝醉,不知道他得怎么闹。你别听他的,直接送回家,让张妈弄醒酒药给他喝。”
老张点点头,反手锁上后车门,然后才一脚油门载着赵桓臣往家赶。
赵桓臣酒品还算好,喝多了也不闹,自己躺在后座发呆,中间停车吐了几回,老张把他往回搀他也不挣扎。
好不容易到家之后,张妈张罗着喂了醒酒汤,又拿热毛巾替他擦干净身上,才服侍他躺下。
谁知刚一躺下,赵桓臣就把眼睛睁开了:“秦笙呢?”
他眼睛睁得很大,眼里一片清明,像是没醉似的。张妈忍不住抚着心口念叨:“噢哟,吓我一跳嘞。”
她顺手拿毛巾替赵桓臣擦了擦额头:“你喝太多酒了,都醉了。太太不是今天的飞机么?怎么会回来?”
“……”赵桓臣眸光闪了闪:“那就是没回来了?”
“是的呀。”
“我知道了。”赵桓臣翻了个身,淡淡吩咐道:“你出去吧。”
张妈知道他睡觉不爱人守着,把装脏物的盆子放在床边,就退了出去。
等到门合上,赵桓臣撑着床沿坐起来,点了一支烟靠在窗台上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