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臣眼里的波光太冷,吴瑜不敢再看,再看就没勇气继续坚持。
望着沉默固执的吴瑜,赵桓臣隐隐有些疲惫。他已经见多了因为执念变成疯子的事情,不想身边再多一个这样的疯子:“钱已经打到你的账上,以后不要再来了。”
“赵哥。”吴瑜猛地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我知道你喜欢秦笙姐,可是她已经走了呀,为什么我们不能试一试呢?”
赵桓臣的唇角仿佛一把犀利的弯刀,割碎了吴瑜的勇气和自尊:“为什么她走了,我就要和你试一试?”
吴瑜强忍眼泪的模样有些秦笙倔强时的影子,赵桓臣眼底的眸光晃了晃,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温和,就意味着未来的拖泥带水,早点打消她不合实际的念头才是正事:“事情结束,你的任务也结束了,我们的雇佣关系解除。”
“张妈。”赵桓臣扬声吩咐道:“以后别再放她进来了。”
“哎。”张妈拉着老张把花园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那枚戒指,刚走进门,就看见赵桓臣又和吴瑜对上。
这孩子,浑身带刺,越是软性子的女孩越被他欺负得狠。张妈忍不住为他的感情问题担忧:“小瑜又没惹你,怎么好端端地就不许人家来家里玩了呢?你这狗脾气怎么见谁咬谁呀?小心以后没有人理你了。”
“张妈,我没事。”吴瑜抹了抹眼泪,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她仰着头,望着楼梯上的赵桓臣道:“赵哥,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秦笙姐什么呢?”
赵桓臣脸色瞬间布满阴霾:“和你无关。”
吴瑜惨然笑了笑:“我知道了……”
吴瑜离开的背影小小的一团,单薄得好像随便来一阵风都会把她吹倒,张妈看着有些心疼。
张妈忍不住念叨赵桓臣:“小臣,你这是做什么呀?小笙走了,你不去追。小瑜留下来,又被你赶走。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赵桓臣转身关上卧室的门,把一切声音都关在门外。他还没有悲哀到要拿另一个人代替秦笙的影子,仅此而已。
“赵先生,这是我的委托人让我转交给您的东西,请您过目。”
赵桓臣坐在办公室里,宽大办公桌的对面是秦笙的代理律师。他忍不住皱拢眉心:“这是什么?”
“秦女士把她名下的财产全都变现了,这些就是全部资金,具体金额全都在表格里,您可以核对一下。”
赵桓臣眼底蕴起风暴:“这些东西是她的,拿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这些是她转赠给您的。”
柔韧的打印纸在赵桓臣掌心变成一团遍布棱角的纸团,菲薄的纸张拥有锋利的边缘,刺在肉里隐隐发痛。
秦笙这个该死的女人,当真有骨气,居然把他给她的东西全都还给他了。她就这么想和他划清界限么?
那些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事都算什么?
那栋着火的大楼里,她把仅剩的氧气瓶留给他算什么?赵家出事,她一定要赶回来,又算什么?都是报恩是吗?
一封牛皮纸信封被律师推到赵桓臣眼前:“这是秦女士托我转交的信件,您慢慢看。什么时候打算接受这笔资产,请和我联系。”
办公室的门扉悄然无声地合上,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赵桓臣和那只信封。
这个该死的女人会给他写信?赵桓臣的唇角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沉默而锋利。
他伸手捞起信封撕开封口,里面装着薄薄的一张信纸:“桓臣,对不起。选择这样的告别方式,有些不礼貌,请你原谅。”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够让赵家重回正轨,我能帮上忙的大概就只有这点资金了,请不要拒绝……”
“……祝你和吴瑜百年好合。”
整封信中规中矩,秦笙写得越诚恳,赵桓臣眸底的火光就越盛。好不容易耐心看到末尾,他终于忍不住合起手掌,把信纸揉作一团,捏在掌心。
他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没有心,为什么还会抱有一分期待?没骨气到,只要她一句解释就能原谅她,可是偏偏却连一句解释都得不到!
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