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雨揉了揉手板心,上面一片红痕,韩孟语见她揉手心,伸手扳过她的手凑至眼前。曾雨因为他的碰触,气息一顿,看他察看自己手心的模样,突然鼻间微酸。他见她手心只是因为提携重物压得血流受阻而有些红痕,于是握着她的手,用拇指在她手心帮她按按揉揉,她觉得不妥,挣开了,说了声“没事”。便匆匆回车上去。
有一小段路不是十分的平坦一但是这种车子在这样的地方行驶,显然十分适合。曾雨似是自言自语地咕哝道:“这车,跑乡下才适合,就一乡下车,不过其实现在乡下的路已经十分好走了,村村都通了水泥路。”
“我不知道,上次来时这边的路还有很多未铺好,回去时挂了底盘,本以为还跟我老家那路一样,想着还是换辆这样的好些。”
曾雨想起他老家那路来,似乎明白了他的考量。两年前这路也确实烂。但是她来这不久后,那路已经修得很好了。在莲花乡可比他老家的路好多了,她极少再晕车,她不知道他来看她的那晚,回去时将车子挂了。
“你又不经常回老家,也没有什么机会跑乡下,买这车其实不实用。”曾雨嘀咕。
韩孟语瞥了她一眼,抿唇不语。
回到她的住处后,韩孟语将煤罐接好,曾雨洗了手,重新围上围裙,气灶一打火,啦蓝色的火苗呼啦冒出来,曾雨执着铲子,往烧热的锅里下油,将用水泡过的土豆丝捞出来下锅时,那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十分的热佩,她有条不紊地放佐料,放调味品,飘出的香味渐浓时,她掂着铲子尝了尝味道,三两下翻炒后,关火装盘。
韩孟语一直靠在流理台旁抱着胸看她,看他曾经那么担心的小姑娘,最终也因为生活,学会了如何打理自己。离开她的这两年,时间并不长,可是对于某些时刻的他来说,曾一度觉得那么的漫长。时光将她慢慢地改变,从开始到现在,他能敏感地察觉出她的点滴变化,从开始到现在
曾雨在这两年内,将炒鸡蛋这个菜,炒了足足有上百回,她往他她往他的碗里挟了一筷子鸡蛋,笑着说:“哥,只有这个还算将就,你多吃点吧,鸡蛋是我妈专门去挑的土鸡蛋。”
她并不想像妈妈一样婆妈,只是她觉得沉闷的餐桌上实在缺少话题,她什么都不敢问,又什么都不敢提,甚至,她害怕他会主动提起他在国外的生活,或者他的女朋友来。
看着他与自己同坐一桌吃饭,她总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来,似乎中间分别的那两年,根本没有发生过。他们仍然围坐在同一张桌子边,他的足尖抵触着她的,他一如往常食而不语,尽管时间地点变化了,可是他仍然是那个他,让她生出时光未逝情感未变的错觉来。
只是错觉便是错觉,曾雨缓慢地扒着饭,人会变,世事变,她对待他的心态也明显不一样了。从前,她从小心翼翼接近他到在他面前肆无忌惮,那些态度都与现如今她对他的态度迥然不同。两年间,她一开始对他怨恨、气怒,后来自我反省,慢慢地明白他,思念他。然而到现在,发现往事已成追忆时,对他生疏、客套,甚至,她为了消除他回家的顾虑,而刻意在他面前卑微示好着。
他似乎吃得很香,当然,她也明白他根本不挑食。他愿意留下来与她一起吃饭,证明他对她以前的态度其实不是那么介怀的,这点让曾雨有些小感动,她想,她们要是维持这样的关系,其实也不太难,只要他愿意。
饭后,曾雨清理完毕。他问:“今晚回家吗?”
曾雨闻言,便敛下眼来,他仅问她是否回家,他没说他们一起回家,他愿意见她,却不愿意跟她一起回家。忆及他已另安新家,刚刚那些似已看淡的情绪突然又纠结起来。
“我明天有朋友来找,所以不能回家。”想起小七还给自己安排了一场相亲,小雨放弃搭乘他的便车回家的想法,决定继续留守。
韩孟语看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飘向她身后挂历的方向,曾雨见他起身,状似打算离开时,便也起身相送,他走到门边时,突然一顿,曾雨跟在他身后,。见他顿住,于是一楞,然后听他低沉缓道:“你要戴着我送你的求婚戒指,去跟别人相亲吗?”
曾雨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明白他在说什么时,低头一看,看到她用链子套在脖颈间的戒指,已溜到了衣服外面,戒指上的小钻,莹耀的光芒十分的显眼。
曾雨以为,他说那话是介意这枚戒指,于是想也没想伸手绕到脖子后解下链子,,唤道:“哥,这个还给你。”
他僵立在她的门边,曾雨在他的背后,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他微抖的肩,觉得他似乎是生气了,她缩回手,想想那枚戒指之于他来说,也是一敏感物还与不还,想必都会刺激到他,毕竟对于他来说,这是个伤害。
韩孟语未再转身,顿了一会儿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她的住所。曾雨看他走进漆黑的夜幕中一上了那个庞然大物,他发动车子时。乍然亮起的车灯打在她的身上,她觉得视线震那道光线刺得一片白茫她用握住链子和戒指的手挡了挡光线。那束光却久久未移开,她眯着眼想看清楚是不是车子出了什么故障时,光束一移1车子掉了个头,驶了出去。
第二天,曾雨是被小七的电话吵醒的。前一天晚上她很晚才睡着,曾经失眠伴随着他的离开而出现,如今伴随着他的回来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