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律师……&rdo;燕裘?祁允然能想到的只有一人,当下有些无措地把搁在身侧的手往医袍上搓。
周路雄原就是个观察入微的人,这会儿注意到,不禁嗤笑,出言嘲讽:&ldo;什么呀,你在b市放不下的人就是他呀?那你该早说,早知道你有这样的主……我就不会出手。嘶……你给他调教是很强悍呀,算我倒霉,没睁大眼睛看清楚才遭了这罪。啧,那都什么人呀,在电话里那个语气,态度恶劣尖酸刻薄简直就是变态,也只有你才忍受得了吧?&rdo;
&ldo;你误会了,他不是那种人。&rdo;祁允然说。
&ldo;你就替他说话吧,反正像你这样的人,估计是对那种家伙着魔了。&rdo;
祁允然已经不再认为燕裘像圣人一样善良,可是他认识的燕裘并没有做过坏事,在机场发生事故的时候每个人都对麻烦敬而远之,只有燕裘愿意伸出援手,后来甚至完美处理善后,燕裘或许有些恶趣味,但绝不是个坏人。
这个人根本不了解燕裘,凭什么诋毁燕裘!
&ldo;够了!&rdo;祁允然喝止床上那洋洋自得口没遮拦的人,攥紧拳头维护燕裘:&ldo;他向来是非分明,平常也温和有礼,不会随便对谁恶劣,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要是他真有意要把你怎样,就不只会是一通态度恶劣的电话……就这样结束吧,但是,如果你非要纠缠,我……我们也不会跟你客气。&rdo;
有片刻寂静,周路雄错愕地瞪着祁允然,不敢置信地呢喃:&ldo;靠,我今天算是把你看透了,你就狐假虎威吧你,我非要说他坏话,你又管得着了?&rdo;
祁允然的愧疚和歉意已经烟销魂散,也不知该拿这人怎么办,便一咬牙转身往主任办公室去,直接提出回b市的要求,不管徐主任怎么挽留也起不到作用,他是去意已决。
下班以后祁允然回宿舍打包行李直接拉到酒店去,他的行李本来就不多,只是在s市这段时间又买了不少书,那个重量要提回b市就不方便,燕裘就提议邮寄,他们把较重的物品打包,叫快递邮到b市吴水牛的家里去。
然后过了几天,又一个尴尬的早晨以后,祁允然终于忍不住发出疑问:&ldo;为什么非要跟我挤同一张床呢?我的病已经好了,我们可以分开房间住。&rdo;
燕裘一边喝咖啡一边读晨报,闻言,目光越过报纸边沿打量祁允然,他带着微笑把酒店住房价格表往祁医生面前一推。
祁允然仔细浏览一遍,再也不敢提出分房,但是有一个折衷的想法:&ldo;要么就让我睡沙发?&rdo;
这会燕裘把读完的报纸折叠好,推给祁允然,再端起咖啡轻嘬一口,反问:&ldo;床不够大?&rdo;
祁允然看一眼kgsize的大床,直觉地摇头。
&ldo;我会散发臭味让你受不住?&rdo;
&ldo;不是!你很香。&rdo;
话落,祁允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燕裘笑了。
&ldo;那么你认为我对你有不轨的企图?&rdo;
&ldo;不!&rdo;
&ldo;那就是你会在半夜对我做些不该做的事?&rdo;
&ldo;不!不!&rdo;
燕裘抚颌蹙眉,作沉思状,半晌以后虚心求教:&ldo;那么?你为什么要睡沙发?可以给我一个合理且详尽的理由?&rdo;
&ldo;我……&rdo;祁允然哑口无言,脑筋被绕了好几个结,他觉得做几场手术也没有跟燕裘辩论来得困难。
&ldo;因此,我们维持原判?&rdo;
&ldo;呃,哦。&rdo;
&ldo;很好。&rdo;燕裘满意地颔首,示意祁允然赶快用餐:&ldo;注意时间,要迟到了。&rdo;
祁允然匆忙解决早餐,心乱如麻,他其实想有一个合理且详尽的理由去要求睡沙发‐‐他是一个同性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同性恋,如果跟同性同床共枕,还是会想入非非的,何况燕裘行为暧昧,总是引人遐思。只是他怕这个答案会毁掉他和燕裘现在的关系,仅仅是想象已经够可怕,所以他只能沉默。
燕裘咬了一口涂上牛油的土司,并没有忽略对面局促不安的神色,他了解祁允然为什么而挣扎却不愿意道破,他们之间暧昧的关系或许只是一层薄薄的纸,轻轻戳破就会有所突破,可是……他决心不动手。
祁允然,他温驯迟钝的对象,如果每一步都必须由他主导,又有何意义?只有教祁允然学会争取,未来才会有幸福可言。
想要的东西,总是要努力过才知道加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