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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晚波蓝（第3页）

&esp;&esp;“就是……学校里……挺好的。”

&esp;&esp;郭佩仪：你要不要再讲一次，我记得你语文考的是120分不是12分。

&esp;&esp;但越森已经一溜烟骑着车跑了。

&esp;&esp;妈妈一边上楼一边企图从几个字里抠出几百字的意义来，然后她发现阅读理解是真难做啊。

&esp;&esp;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她已经打算放弃了，想着不如问问石头，他好像更懂木头一点。

&esp;&esp;哎呀真是老了啊，都不知道年轻人在想什么了……幸好他还是争气，真是好孩子……

&esp;&esp;她反手关门，门锁“咣当”一声合上，却突然敲亮了脑海中越磊说过的一句话。

&esp;&esp;“他就是需要多跟同龄人在一起。”

&esp;&esp;一模带来的影响远比想象中深刻，又过去了一周，高三年级还是哀鸿遍野。

&esp;&esp;朱广文隐隐觉得这班学生有些沮丧过头了，看着还是在刷题，但颇有一种自欺欺人的糊弄在里边，每日执行机械程序般写写算算，其实脑子根本没动起来。

&esp;&esp;“不是吧？啊？不是吧？还有六七十天呢！”周五放学前，他敲着黑板上的倒计时，“努力不是给人看的咯！还有时间噻，大的基调就算无法改变，小的细节也还有机会嘛！”

&esp;&esp;他又开始拿英语举例子：“你看你如果多背一个单词，就一个，那万一他考到了，万一在阅读题里考到了，那就是三分呐！你多积累几个三分，那就是十几二十分呐！”

&esp;&esp;但似乎没有多少人真的听进去。

&esp;&esp;身在山中的时候，总是看不清庐山真面目，只觉得云里雾里，没有尽头。

&esp;&esp;这周留校的人少了一些，部分人考完一模还是没有调整过来，要么松懈，要么直接摆烂。

&esp;&esp;不过徐烟林和越森都没有回家。他们两个倒是情况相似，之前大半时光都放在别的事情上，如果想要再往上提高，就必须加足马力。

&esp;&esp;周六早晨，两人端坐教室里，桌面上放着同一份卷子。徐烟林翻开一页新的草稿纸，听见越森在后面说：“要不要搞点赌注？”

&esp;&esp;“……比如？”

&esp;&esp;越森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最后落回徐烟林圆润的耳垂上。

&esp;&esp;“我要是比你快，你就帮我打水；”他说着说着嘴角就往上翘，“你要是比我快，我就帮你整理错题本。”

&esp;&esp;徐烟林无语地转过头看他，两个人都在彼此的脸上找到笑意。

&esp;&esp;“那我岂不是很赚？”

&esp;&esp;少年的眼睛里有两个含苞待放的春天。

&esp;&esp;“我愿意。”

&esp;&esp;其实无论谁快谁慢，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会帮他打水，他也会帮她整理错题。

&esp;&esp;但这么一笑之后，两个人都变得势在必得起来。

&esp;&esp;他们同时作答，突然，前座的人“腾”地站了起来。

&esp;&esp;徐烟林手机举在耳边，嘴唇微张，眉头紧皱，眼睛直愣愣，甚至可以说气冲冲地瞪着空气。

&esp;&esp;越森这辈子第一次看见她露出如此惊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