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飞泰然自若道:“有很多人说我就是鬼,鬼见愁!”
河依柳拍了拍腰间的柳叶刀,道:“我们还有刀。”
吴村长咋一见到河依柳的柳叶刀,面露恐惧,慌忙象驱赶蚊蝇一般直挥手,道:
“那就快去,快去!”
他对里屋叫道:“吴山,带二位去鬼屋住!”
屋帘一掀,应声走出来一位十八九岁的青年,白净的脸,消瘦的身,说话细声慢语,笑容也可掬,总之,比起欠揍的吴村长看起来真实和舒服多了。
“这是我儿子,让他领你们去住。”吴村长转向吴山,叮嘱道:“记得一定要为二位换两床新棉被,今夜会起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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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长家里出来向东拐,再走五十米,便看见了今晚要住宿的房子,它黑黝黝地、孤零零地落在夜幕之下,仿佛就是荒野星空下的一座坟冢。
那是一排破旧的房子,一律灰砖黑瓦,房前枯叶满地,窗棂上的窗户纸脏黄且破烂,夜风吹过,与落叶一起哗啦啦作响,在这样一个夜晚,格外叫人胆寒。
想起吴村长说的鬼屋,饶是河依柳胆气豪天,见到如此荒凉景象,不免心中一凛,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相比秋叶飞,秋叶飞到显得常态多了,兴许是一年四季都在走着夜路缘由,鬼见愁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他第一个踏上了屋阶。
这么破旧的房子居然上着锁。
吴山打开锈锁推开门,嘎吱——,门轴拖着长长的刺心声,让人牙酸。
吴山道了声“请!”自己却先行进入房间,点燃了一盏油灯。
借着微弱亮光,河依柳与秋叶飞打量了一下房间。
房内陈设极为简单,一张落满灰尘的床加一张木桌,所幸床边有一只很大的旧衣柜,算是家具,河依柳打开来看,里面空空如也,且充满了霉味。正对门有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夜色,有了这扇窗户,多多少少叫人不至于感到特别的禁锢和沉闷。
“这就是你爹所称的鬼屋?”秋叶飞问。
“是的。”吴山将油灯置于木桌上,细声慢语道:“说是鬼屋,皆因这里曾经死过人而已。”
“死过什么样的人?”河依柳问。
“一个肺痨之人。”
吴山接着道:“他就是本屋的主人,一年前死后,村民们怕传染上肺痨,都远离此屋而居,才导致此处荒芜成这样,这期间,只有三个自持胆大的路人在此夜宿过,今晚,你们是第四个和第五个。”
秋叶飞不禁笑了:“那三个路人结果怎样?”
“当晚,他们都说屋里闹鬼,全被吓跑了。”吴山依旧不紧不慢地道:“其实,天下哪有什么鬼,都是心存幻觉罢了,我年纪轻轻都不信呢,二位说是不是?”
看得出,吴山并不害怕鬼,也许是初生牛犊,年少气高,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害怕。
世上本就无鬼,何以怕鬼?
吴山出去了约莫五分钟,不知从哪儿抱来了一捆干黄的稻草和两床棉被,用一把笤帚把床上的灰尘简单一扫,铺上稻草,摆上棉被,就轻描淡写道:“一年多了,肺痨早该跑了,二位安安心心地歇吧。我该走了,好回去和爹交个差,这里只剩下二位了,你们可是吴钩村的客人啊。”
吴山走的时候,顺手将门合上,门轴发出的声音让人又是一阵牙酸。
河依柳忽道:“这里像不像一口大棺材?”
秋叶飞一乐:“今晚我们就睡棺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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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丑时。
河依柳与秋叶飞均没有躺倒睡觉的意思,也没熄灯,两人盘腿坐在床上。
“你不觉得吴山有点奇怪么?”河依柳对秋叶飞道。
“哪里奇怪了?”秋叶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