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王婶的话“鬼屋里真的闹鬼么?”吴山十分好奇地轻声问。
河依柳简略地给他讲述了昨夜的经历,虽然省去了许多的细节,语气也是尽量的轻描淡写,但还是把吴山听得瞠目结舌,他的眼神都有些痴呆了,黯淡无比,毕竟这样的经历已远超他所能想象出的恐惧范畴。
“半夜来杀你的那个鬼魅会不会就是牛二?”吴山问道。
“从身形和行为来看,牛二最有可能。”河依柳随口回答。
“三个马车夫的死,会也是牛二杀的么?”吴山又问,并停下脚步等着河依柳的答复。
河依柳并不看吴山,而是望着远处的山峦,反问道:“你觉得,牛二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在一瞬间杀了三个马车夫么?再说,牛二是个疯子,即使有一百个理由杀掉外乡人,但他只杀人,不劫财。”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有人为劫财而杀人,有人只为杀人而杀人,牛二如果杀人,一定属于后一种。”
“就是说,马车夫们不是牛二杀的。”吴山道。
“那个鬼杀手为了劫得珠宝盒,才杀了马车夫。因此,尸体尚在,珠宝盒却不在了。你听明白了么?”河依柳道完,才看着吴山,对他呲牙一笑。
此时,太阳正剪破乌云,天空有几缕霞光射出。
村前土路上开始出现来来往往的人。
河依柳与吴山边走边谈。吴山好奇,河依柳无谓。
“但有件事我打破头也想不明白,牛二半夜一心想来害死你们这些外乡人,他怎么反倒被人暗中偷施黑手用银针封闭了穴道呢?什么人会跟牛二这个疯子过不去呢?”
“这是个死结,我也没想通。”
吴山像个孩子似的笑道:“别看牛二高大威猛,疯疯傻傻,平时在村里也还算老实,只有见到外人,尤其是住在他家的外人,脾气会突然变得格外古怪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他有一怕,怕鬼,他一不老实不听话的时候,我们就拿鬼吓唬他,每次都很灵。你说有意思不有意思得很不?”
河依柳停下来,看着吴山手舞足蹈的样子,似笑非笑一下。
吴山见河依柳这幅表情,红着脸道:“当然,牛二很苦,我们不该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走了几步,吴山深吸一口气,问:“客官兄弟,你现在打算去哪儿?”
“王婶家,你带我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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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五十多了,看上去却像六十多,一脸菜色,额头两道皱纹就像一对车辙印,扭曲着向花白的鬓内延伸。
“牛二在不在家?”
一进门,吴山就瞪着王婶问,极力想从她的表情里瞧出她的回答是真是假。
“他不在,昨晚就出去了,到现在没回。”王婶头也不抬地回答,她正坐在门口切地瓜片,准备切出来晒地瓜干。
“牛二是昨晚一直没回来过,还是回来后又出去的?”河依柳问。
王婶抬头瞧了瞧河依柳,见是个陌生人,没吱声。
吴山笑脸道:“王婶,别怕,这位客官是乡里派来搞调查的,就是调查昨夜在鬼屋里那三个马车夫的死因的,他问你一些情况,你一定要实话实说,这对他的工作很重要,也是为我们村好,你明白吗?”
吴山毕竟是小有文化的人,他编的这套软硬兼施的话很恰当,既为河依柳挡驾了身份,又不影响河依柳发问。河依柳赞许地向吴山点点头,又很温和地看着王婶。
果然,听说河依柳是政府的人,王婶略显畏惧的神情得以平复下来,她把刚切好的一盆地瓜片往一个筛子上一倒,用一只干瘪的手爪将之拨拉均匀,这才坐直了身子,看着河依柳,道:
“牛二这孩子是个孝子啊,自从他爸爸一死,他脑子受到刺激,一下子就疯了,经常夜里做梦乱哭乱喊,别说大白天了,就是半夜里跑出去亦是常有的事。唉,我年岁大了,看管不住他,也就随他出去疯跑,好在村子不大,他一般也不会跑得很远,跑出去最后总是会回来的。怪可怜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