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蔓儿的身影快速的穿梭在来来回回的忙碌着的人群之中,神色着急。
她急匆匆的穿过了叫她的芸儿,闯进了安婧瑜的房间,着急道:“王妃,你再不管管那贱人,真要被她给踩到头顶上去了!”
安婧瑜慢悠悠的梳着头发,听到这话也不回头,只是声线缓慢的问:“急什么?这天儿还亮着呢。”
蔓儿急得跺脚,抢了安婧瑜手里的梳子,慌着心儿道:“昨儿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那贱人和王爷关起门来还不知道在干啥呢!王妃,你再不管管,她真要翻了天去了!”
安婧瑜也不管梳子了,又翻了画眉笔,对着镜子描着眉,芸儿在边上看着,见此就觉得不对劲,然而蔓儿可没有她这么心细了解安婧瑜,只自顾自的紧张,见安婧瑜这样,更是气恼不已:“王妃!你现在怎还有心思弄这个呢!”
安婧瑜的眉笔又让她给抢了,慢悠悠的瞪了她一眼,圆溜溜的眼睛满是不满,这么冷静的王妃显然很不对劲,芸儿心下惴惴,拉了拉蔓儿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然而蔓儿显然不是个机灵的,兀自生气着。
却又听安婧瑜道:“何必在意?青楼里出来的人,能成什么大气呢?王爷不过是玩玩,等他玩够了,心自然就收了。我让你去找余管家,他人呢?”
蔓儿还是心里不平:“奴婢最恨那种脏地方出来的人,王爷怎么能这样?那地方出来的肮脏货他也要?”
这话说得可过分了,芸儿不由斥道:“蔓儿,胡说什么呢?”
蔓儿说完也觉得不对,顿时脸色都青了,小心翼翼的看了安婧瑜一眼,却见安婧瑜眉眼里带着笑,显然不生气,心里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听安婧瑜道:“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何必为了这个生气?王爷自有他的道理,尤其是你能说的?”
蔓儿连忙认错,安婧瑜道:“回去自去领罚。”
蔓儿脸色一白,却只能认了,心下越发对殷悦痛恨起来。
正认着错,余管家便到了,见过了安婧瑜,蔓儿刚领了罚,心里对安婧瑜找余管家,好奇地不行,却也不敢问了。
安婧瑜显然不想让她们知道,余管家一到,便将两人给赶了出来,芸儿蔓儿一出门,蔓儿的好奇心又管不住了,多嘴的问芸儿一句:“王妃找余管家何事?”
芸儿向来比蔓儿心细冷静,听她这么一问,冷笑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最好别多问。王妃还不是怕你坏事,才将我们赶了出来。”
安婧瑜以前做事,什么时候瞒着她们两了?这回不让她们听,定然是不能让她们知道的,只怕这事,不会是什么好事。
芸儿聪明,再联想刚刚安婧瑜不同寻常的冷静,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倒是蔓儿蠢得跟什么似得,跺着脚咬牙切齿:“王妃到底怎么了?都到这地步了还这么心软!这殷悦,早就该除了她,偏偏一直留着!”
芸儿不由得道:“王爷喜欢,王妃还能对着干不成?”
蔓儿恼怒道:“王爷也是,早让这殷悦给勾了魂了!这殷悦长得妖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吧,果然将王爷给迷得神魂颠倒的。上次这贱人要出府,王妃就该让她走得远远的,最好是半路毒发身亡,死了干净!偏偏王妃还发善心,不让她走。这贱人也是个不懂得感恩的,亏得王妃对她那么好!”
芸儿听得心里直冷笑,王妃对她好吗?那可不见得。王妃不就是想让殷悦在王爷心里彻底的除根么?若当初让殷悦就这么走了,王爷心里只怕会一直想着念着这么个人吧?
与其让王爷一直念念不忘,还不如留下来,等着什么时候,让她原形毕露,让王爷对她彻底没了好感。
安婧瑜这个人,一直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偏偏,她还是个野心奇大的人,她的心眼很小,装了雍恒就再也装不了其他。
而她,还有个奇葩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心这么小,还强硬的非要雍恒的心,也必须跟她一样小。
她的心只装得下雍恒,那么,在她看来,雍恒就必须和她一样,心里只能装下她一个人,再不能有其他。
她此刻对殷悦的放纵,迟早有一天是要收回来的。
芸儿看了眼禁闭的房门,不由得想着,只怕,就是今天了吧?
安婧瑜的心那么小,总不会容忍太久的,最多也就到了这地步了。
她不由得嘲讽的笑了笑,蔓儿看着她,只觉得这笑容冷飕飕的,问道:“你笑什么呢?”
芸儿吃了一惊,摇摇头:“没什么。”她看了看天,天色阴沉,只怕明日有雨。她道:“要变天了呢,你记得给王妃多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