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各自折腾了一番,虽然一人吃了半个窝窝头充饥,可走路还是没有多少力气。
回到家里之后,两人便躺在炕上,谁也不愿意再动一下。
马青草懂事的什么都没问,给两人打了水放在屋里,便去厨房烧水做饭,简单的糊糊倒是还会做的。
马青杏一下午没看到娘亲,这会便坐在炕上不肯动,张晓欣便也由着她,只想好好的缓缓再起来,她的四肢就像灌铅一样。
原主的身子骨太差,若不是仗着年轻,再加上最近几日能吃饱肚子,这会定是要昏过去,不过人虽清醒着却也头昏脑涨。
“这是咋了?咋这么多的伤呢?”马二柱从地里回来,看到马青草在煮饭,问了一句便大步进屋来。
看到张晓欣满脸的伤痕,一身本就补了不少补丁的衣裳,这会已经破的不能再破,顿时担心的不得了。
“没事,就是不小心绊倒,摔了一跤。”张晓欣说着,便坐起身来,还不忘对马青山递了个眼色。
回来的路上,娘两个商量好了,不能说出张晓欣差点出事的事,否则以后就别想进山了,那等于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加活路。
马青山原本不同意,可张晓欣连哄带劝,又是保证以后不掏鸟蛋了,马青山到底还是同意了。
“我和娘追受伤的兔子,娘跑的太快被绊倒了。”马青山不擅长说话,便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这倒不是张晓欣教的,不过马二柱以为儿子是自责,便也没去说他什么。
看着炕边上的野兔子,马二柱的眼睛比兔子还红,倒不是他馋兔子肉了,而是暗恨自己没本事,要不然妻儿也不会为了一口吃的,连性命都不顾了。
见马二柱并未怀疑,张晓欣忙下地把兔子挡在身后,仰着脑袋警告道:“马二柱,你别想打这只兔子的主意,这可是我们娘俩用命换回来的,你要是敢把兔子给那边送过去,我就敢跟你拼命。”
“我没那么想。”马二柱忙摇头。
虽然这些年来都是一起吃饭,可马二柱知道老屋那边,每当四郎回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做肉吃,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能跟着沾点光。
就是四郎不会来,老屋每个月也至少能吃上一回肉的,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杀猪,也会留下来十几斤自家吃。
可这么些年来,他们一家人却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
“咱们已经自己起火了,这肉留着给你和孩子们补补。”马二柱握着拳头,在张晓欣怀疑的目光中,将给老屋送一碗肉过去的话给咽了回去。
马二柱心里很确定,他真的敢那么说了,张晓欣绝对敢冲他发飙。
“你能这么想最好,反正这肉,我是不会给老屋送去一口的,当初让咱们自己开伙的时候,他们可是说的清楚,他们吃肉的时候,咱们就是连汤也喝不到的。”张晓欣保持观望态度,毕竟马二柱当孝子都习惯了。
不过这种不顾妻儿死活的愚孝,张晓欣十分不赞同,连活着都做不到,就别给人当畜生作践了。
“哪能呢,这兔子是你们抓到的,我不会送的。”马二柱信誓旦旦的说着,被张晓欣看的有些发毛,忙转身便走出去,大嗓门的喊道:“青草,爹帮你看着锅,你去拿两个土豆煨上,光喝糊糊半夜还不得饿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