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观主便是后者了。
“小子在乾三区居住,记名在明治山。”
老观主以手扶须,“明治山,了不得呀,山门里弟子最少的法统,收徒极看根骨和缘法,你能进明治山,是你的大机缘。”
云气也点点头,“着实受益良多。”
“我当时是记名在投剑山的。”
老观主动说了起来。
云气顺着老观主的话往下说道,“我有个好友,叫邓万春,也记名在投剑山。”
云气想起邓万春便不由会心一笑,这个大哥实在憨厚,待人极诚,自己的剑法大多都是他教的。出宗前听自己说看中了他淘来的螺,非要相送,是云气硬用符箓换的,就这还让他涨红了脸。
果然老观主是想与人说说山里话的,他紧跟着便问,“那这邓小友是记名在哪位道长名下?”
“是兼衡道长。”
云气看了一眼观主神色,又补充道,“兼衡道长俗名曾文山。”
云气在山中,去投剑山的次数比去明治山可多多了,每月上旬的开讲日,他总是把大半的时间花在那了,和投剑山的人也甚是相熟。
“是文山啊!”
老观主眼里骤然迸发出光彩,“我知道他定能成的!他收徒了,那他定是开辟绛宫,进入第二境了。”
云气没有再说话。
老观主感怀了片刻,又把目光看向云气,“你平日里可曾修习剑术哇?”
云气点头,“也是耍过,也喜好剑术,就是练剑实在太费精力,又费钱财,我食气不久,又囊中羞涩,平日里还是主要以吐纳凝神为主。”
老观主突然停下了脚步,愣愣看着云气。
云气随之停下脚步,看着观主紧盯着自己,是有些纳闷,自己是说错话了?
观主愣神片刻后,回过神来,年迈的嗓音有些许颤抖,
“是也,是也!剑术浩渺,老道我当年便是痴迷于剑术技巧,是日也练剑,夜也练剑,却将根本的食气吐纳抛在脑后,那时总想着今日先练剑,明日再炼气,可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眼见同门逐一辟府,而我却沉迷在剑招中乐此不疲。
记得忽有一日,同门以气御剑,快而劲,击长放远,轻易便破了我的剑招,我才恍然惊醒,再投身于炼气,可彼时老道我心急如焚,愈是急着炼气,却愈是不得精要,一步错,步步错。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实在是好孩子。”
云气默然,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三清山是这样的,辟府之前基本就是放养,大方向给你指明,大道理都写在书上,要是自己不思进取或是沉沦外物,谁也没有办法。
“哈哈!”
老观主忽然又笑了,“你说练剑费钱,实在不假,老道那时给人晾药、帮厨、担水、采石,不知干了多少活,赚来的一些钱物尽数被我换成金精砺石,全用去喂养宝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