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宸终究还是舍不得气太久的,她好言好语地说了几句,他就不忍将她拒之门外了。
夜晚,宋汐躺在他怀里问他,“我不过是为阿寻建了个屋子,你们有什么好生气的?”
风宸有些哭笑不得,见她睁着一双困惑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是啊,只是一间屋子,却是你你费尽心思,劳民伤财为他量身打造,这份宠爱,即便是我与他,也是不及的。”
宋汐听出他话里的酸味,心里总算明白了几分,呐呐道:“你们若是喜欢,我也可以——”
风宸伸手点住她的嘴唇,制止她未出口的话语,摇摇头道:“作为一国之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一次就够了。我不是嫉妒他住的屋子有多么华丽,我只是有些羡慕,他人还未来,就已经深深俘获你的心了。若是真来了,那么高的地方,我等,是飞不上去的。”
宋汐哑然,他们竟对她如此没有信心,难道她长了一张色欲熏心的脸吗?
宋汐只能拍着胸脯保证,“在我心里,你们都一样重要。即便他来了,也是一样。我知道我这么说,未必会令你心安,这一辈子长着呢,我会做给你看。更何况,他那样的性子,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即便我为他倾尽天下,他也未必感动,只怕会觉得我多此一举。”
……
比起风宸,厉淳就没那么好哄了。
本来嘛,他以为她费尽心思要讨他欢心,半年过去,气也消了大半,这是个和解的好时机。
结果,她费尽心思要讨好的是外面的狐媚,人家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里。
这么说,也许有失偏颇,但他心里偏生过不去。
他也知道,外人都道他心胸狭窄,但他连江山都不要了,还不许他图个人么!
他这一生,也许不会很长,就这么任性着吧!
别看他步步妥协,心里到底有些不甘。
安笙有骨气,自己就没骨气么!
这是他发泄的唯一方式,既然在她看来无伤大雅,也愿意纵着,他又何必委屈着自己。
难不成像风宸一样,什么都憋着迟早有一天要憋死。
所以,自饭桌事件后,他的寝宫,只怕又有半年要将宋汐拒之门外了。
……
很快,就到了年关。
宋汐想的很美好,她给宁璟和阿寻分别去了两封信,邀他们来家中过年,言辞十分恳切。尤其是阿寻的那封,前后整整千字,宋汐这辈子就没在清醒的时候对他说过这么肉麻兮兮的话,即便铁石心肠,也该感动了吧!
不久后,她收到了宁璟的来信,信中说他会按时回家过年。
他在信里承认了这个“家”,宋汐毫不意外,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宁璟这事儿,双方总算达成一致,他也知道,过年就是融入这个家庭的契机!
远游的宋翎也提前一天回来了。
她忧心的是阿寻,自她去信后,一直杳无音信。
信是按照约定放在陈家村附近的山神庙石像底下,自有山魅送到他手中。
所以,他是为了什么不回信?
是不想来吗?
那也该回个消息!
宋汐在遗憾和郁闷中迎来了年三十,这一天,屋檐下到处挂满了红灯笼,窗格上贴满了窗花。千家万户充满欢声笑语,浓浓的年味,透过重重宫墙,轻而易举地传递到了宫廷中。
整整一天,她都在等待。
直到年夜饭开席,一桌子人围着大圆桌,喜气洋洋地说着吉祥话,她望着那两张空空的椅子,还在幻想着,他会忽然从天而降。
忽的,旁边的人撞了她一下,宋汐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