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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我好像看见了一张钞票。&rdo;

&ldo;拿出来看一看。&rdo;

年轻人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五十法郎的钞票。

&ldo;它在最里面，放得很平整。&rdo;

罗平把钞票转来转去地看着。他把它放在距手电筒几公分远的地方，照着这异乎寻常的发现物。钞票已经很皱，后来认真抚平的，也许是用一只熨斗弄的，但是老的折叠印总是显出极细的裂痕。罗平的机灵大脑已经开始运作了。为什么要把一张这么小面值的钞票藏在暗格里呢？会不会是一张伪钞呢？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法郎的票子，把两张钞票并排地放在垫板上，细心地研究起它们来：图案相同、颜色相同。唯一不同的是组号不相同。然后，他摸摸这一张，又摸一摸另外一张。手感也完全一样。透明度测试结果，它们也都有相同的水印。这张五十法郎的钞票具有真钞的所有外表特征。但罗平的本能提醒他，不要过早地下结论。为什么蒙代伊会粗心地把四千法郎放在一只抽屉里而没有上锁，却把这张普普通通的五十法郎钞票十分细心地藏起来呢？其中定有刺激性的奥秘。

&ldo;我们干什么，老板？时间过得真快。&rdo;

&ldo;好，我就好。&rdo;罗平下意识地应答着，&ldo;好，把这张钞票放回原处吧。&rdo;

但是，他以一个魔术师的灵巧动作调换了钞票。当贝尔纳丹把原属于罗平的那张钞票放进小暗格子时，后者正小心谨慎地把蒙代伊的那一张塞进了自己的钱包。还有些事要干呢！

书柜也被很快地检查了一遍。里面只有些字典、法律书籍和一些小说：左拉、洛蒂、阿纳托尔、法朗士、里什潘、莫泊桑……

&ldo;我很想看一看厨房。&rdo;罗平说，&ldo;谁知道怎么样呢。&rdo;

&ldo;那饭厅呢？&rdo;

&ldo;我们也看上一眼。&rdo;

&ldo;您在下面搜索时，我能上去检查一下二楼吗？&rdo;

&ldo;不行。你跟我在一起。&rdo;

&ldo;您还怀疑我吗，老板？&rdo;

&ldo;对你，不。而是对你的小偷小摸的小聪明。好啦，来吧。&rdo;

他们走出书房，来到大厅的另一头，来到厨房的门口。罗平点燃房间里的灯，成套的金属厨房用品、一只大炉子、一张长条桌、洗碗池和草编的椅子呈现在眼前。

&ldo;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rdo;贝尔纳丹说。

&ldo;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是也绝不能疏忽。我记得有一次我是从厨房的炉膛里掏出一个很值钱的包裹的。这是个理想的地方。比保险柜还要可靠得多。&rdo;

他用手电照了一遍墙壁。

&ldo;看，&rdo;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ldo;我忘了今天是十三号。&rdo;

他走近固定在面包箱上方的日历，掏出自己的表。

&ldo;零点三十分。&rdo;

他小心翼翼地撕下当天的那一页，然后把它揉成一团，放进口袋里。

&ldo;您这是干什么，老板？&rdo;

&ldo;你比小孩还不如，贝尔纳丹。&rdo;

突然，他抓住了同伴的肩膀。

&ldo;嘘……你听。&rdo;

他们此时听到了一阵响声，贝尔纳丹十分恐慌地辨别出来了。

&ldo;有人在说话。&rdo;他低声说。

&ldo;别出声。&rdo;

这是一阵极快的窃窃私语，马上就停了下来。声音好像是来自大厅或者是书房的。但是它比喊叫声或高呼救命的声音更令人毛骨悚然。

&ldo;蠢家伙！&rdo;罗平低声咕哝着，&ldo;蒙代伊没去他的俱乐部。&rdo;

他熄掉手电，踞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走过大厅，打开了书房的门。他猜中了。昏暗中，一个身影俯在电话机上。他猛冲过去。出于自卫，那个人不得不抛掉电话听筒。打斗马上就爆发了。蒙代伊像一头熊一样，笨重、强悍。罗平掌握了柔道的所有秘术，可是对方使他的双臂像被台钳夹住一样地动弹不得。他们在黑暗中对打着，他们推倒了、打碎了周围的东西。

罗平用膝盖一顶，脱身出来，凭着判断，他一个反掌扫向他对手的喉部。可是突然过来的招式快如闪电，他被对方抓住脖子，向后退去。他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而且非常倒霉，他的右腿被压在了身子下面。他的踝骨钻心地疼。尽管快要窒息了，他还是努力使自己尽快地镇定下来。他听到，就在他的身边，从掉在地毯上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遥远的、细小的声音，它在喊着：&ldo;喂……喂……说话呀……&rdo;他运足了劲，用力向侧边一滚，把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甩到了一边，而且用力扫着抓在他下颏的那双手的手腕。对方呻吟着放了手。与此同时，就在罗平的头顶上，传来一声枪响。手枪放射出的火光让他看不清东西了。他一条腿跪着，直起身来。

&ldo;你把他杀啦！&rdo;他大声喊叫着，&ldo;真是个蠢货……打开手电！&rdo;

手电的光晕停在一张双眼紧闭的脸上，然后向下照到有一片棕色印记的内衣上，这个印记还在扩大，正好在右胸部位。罗平转过身来，对着贝尔纳丹。

&ldo;流氓！滚！我应该在出来前先搜一搜你的身……过来帮我一把。我想可能我扭伤了踝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