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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这一次，哪怕韦贝尔是个大傻瓜，他也会看到这件事与&ldo;蒂塔尼克&rdo;号的关系。罗平对此很是钦佩。真的，他很钦佩。行动进行得如此缜密，手段如此高超，就连他本人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骗过了。然而，他使这些阴谋诡计受挫了！现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正在完成着对蒙科尔内的遗产的掠夺。公证人递给了假伊莎贝尔一支笔。

&ldo;请您，小姐，签上名字……这里……这里也是的。&rdo;

于是她签了字。她成了城堡、葡萄园、地窖，还有韦基-蒙科尔内的香槟酒的主人。真正的伊莎贝尔被合法地抢劫了。可是她在哪儿呢？她被杀害了？……难道蒙代伊夫妇是恶魔吗？两个人都是吗？……几天之后，贝阿特里斯将要去接受自我审查了，她将以一种稍微改变的外貌出现，戴上更厚一些的面纱。她在芒特如此成功的表演又要在这里再次上演了。贝朗戎大人是什么也不清楚的。可是贝阿特里斯却签了名，这一次是签她自己的名字。更为严重的是，罗平是这次背叛的见证人。怎么办？他不可能撕下年轻女人的伪装而又不暴露出自己来。现在就采取行动是否太早了一点？还应该再等一等。公证员认真地用吸墨水具把墨迹吸干了。

&ldo;我祝贺您，小姐。&rdo;他说，&ldo;但同时我还要提请您注意。您继承的产业情况很不好。请您千万别指望朝夕之间就可以得到一大笔丰厚的遗产……&rdo;

罗平竖起耳朵听着。

&ldo;我了解了一下情况。&rdo;公证人继续说道，&ldo;城堡，确切地说是您的城堡，情况很惨。它遭受了好几次轰炸。上地都已经被炸弹犁过了，更不要说葡萄园啦。至于地窖，它们是保住了，可是它们成了轮番来这里的部队的宿营地。当时人们都知道这些部队能够造成多大的灾害！……对吧，律师？&rdo;

&ldo;确实如此。&rdo;罗平说，&ldo;但是还有土地呀，它总可以卖个好价钱吧。&rdo;

&ldo;是的。可是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去买一个几年之内都不会有一点进项的产业呢？&rdo;

&ldo;如果我没弄错的话，&rdo;罗平强调说，&ldo;这个遗产的继承应该是一件坏事啦？&rdo;

&ldo;我可没有这么说，&rdo;贝朗戎大人大声说着，同时摆着手表示反对，&ldo;可是如果这位小姐想要变卖她的财产，马上就要出手，她是不会得到什么利的。对她如此，对贝阿特里斯&iddot;蒙代伊夫人同样也是如此。&rdo;

&ldo;她们至少可以得到修复津贴吧？&rdo;

&ldo;噫，修复！&rdo;公证人耸着肩说道。

&ldo;那么，为什么会这么惨呢？&rdo;罗平在想，&ldo;为什么这么激烈地夺到手的财产在近期内一文不值呢？蒙代伊夫妇已经破产了，他们拼命地争斗就为了把这废墟弄到手吗？这是不能成立的。其中肯定有我还不知道的缘由。&rdo;

贝阿特里斯站起身来。公证人握了握她的手，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她转过身来，朝罗平点了一下头。罗平向她鞠了一躬。

&ldo;出去得真漂亮。&rdo;他想，&ldo;无懈可击。没有一点犹豫。这是一种高贵的表示，尽管神经已经濒于崩溃……但是决不可能这样下去的。看我们两个人的吧，神秘的夫人！&rdo;

&ldo;这个可怜的小姐。&rdo;贝朗戎公证人提醒道，&ldo;我真的在想她该拿她的城堡怎么办……关于您的当事人，律师，当然只能暂时放一放了……您同意给我签这份证明吧？&rdo;

&ldo;很愿意。&rdo;

罗平急着告辞出来，他下了决心，要尽快地跟贝阿特里斯进行一次关键性的谈话。他看到她朝火车站走去，便马上跟了上去。有好几次他觉得她在摇晃，还有两次，她不得不停下来，靠到墙边歇息。

她肯定是买的往返票，因为她径直去了月台。罗平买了一张头等车票，他在离她较远的地方等车时，像一个沉思的旅行者在来回踱着步子。但是他始终用眼角盯着她。她坐到一条凳上。罗平轻易地看出她已经支持不住了，他为此而高兴。好啦！她或许不像外表给人的印象那么罪恶。是蒙代伊，可怕的蒙代伊迫使她，他强迫她扮演这可惜的角色。蒙代伊的罪恶肯定甚于她的。怎么样？……

火车来了，见阿特里斯上了头等车的一间包厢。罗平从这节车厢的另一头也上了车，从车厢的走廊里赶上她。他有礼貌地表现出惊讶。

&ldo;我看到这个包厢里没有人。&rdo;他说，&ldo;如果您愿意一个人呆着，我就到别处去。不然，我就呆在这儿。您允许吗？&rdo;

&ldo;请吧。&rdo;

他坐到了她的对面。

&ldo;多么严酷的不幸，小姐。您以极大的勇气正视了它。一个人呀！也许还有危险在身边……&rdo;

&ldo;危险？为什么？&rdo;她问道，眼里闪着焦急不安的目光。

&ldo;那么，&rdo;罗平友善地解释道，&ldo;如果您的堂兄拉斐尔是无辜的，我对这一点是确信不疑的，那么凶手总是逍遥法外的……谁知道他会不会重新犯罪呢？……而您在山雀别墅是这么孤独！……您就不害怕吗？……处在您的位置上，我会住到我姐姐家去……或者我姐姐来住到我家……凶手马上就会被搞糊涂，我向您保证。他就会弄不清楚谁是伊莎贝尔，谁是贝阿特里斯……而且也不只是他。举个例子来说，譬如我吧，我就弄不清您是韦基-蒙科尔内小姐，还是蒙代伊夫人。我最后一次见到蒙代伊夫人，是在法兰西喜剧院，然后在拉雪兹神甫公墓，您想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