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延寿寺的僧人也是倒霉,被硬塞进来1000多的北狩之人,那些僧人却都被遣去了旁边的悯忠寺。
去叫延寿寺主持的小吏刚走,梭罕便跑了回来,汇报道:“司承,方才核对了名单,与昨日移居的时候相符,但与前日进驻延寿寺时的名单,有不少出入,大约在百八十人左右,这个还需时间查证,我就先回来禀报,辛立接着查对呢。”
这人员浮动这么大,混进去几人也不明显,莫非白羽和静儿已经混进北狩人群中了?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可见过她真容的还是有不少人的。思及此,顾仲勋便不多问了。
梭罕又说:“我在皇子寨府的时候,在竹林里看到的,这绝对不是谁掉的一个荷包,因为它上面压了石头,要不是底下的竹笋把它顶起来了,我还真发现不了。我打开看了,里面是张布条,上面用炭笔写画了些东西,不像是文字,也不太像图案,可我又觉得像是什么暗语,所以就捡回来了。”
说着,梭罕把荷包递了过来。
顾仲勋接过来,打开荷包,取出布条。布条上画满了各种符号和图案,猛一看特别像是道士画的符咒,但不是在黄纸上,细看起来则像是一种密码或者暗语。他审视了一会儿,然后递给黑罕:“你看得出这是什么吗?”
黑罕接过来,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这些符号我从未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顾仲勋再次审视了一下布条,然后夸奖梭罕道:“这也许是个新线索,你做得很好。”
梭罕开心地拍了拍胸口:“有用就好。”
此时,延寿寺的主持也到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僧,见到顾仲勋他们,先是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才问道:“贫僧法号静真,见过司承,不知司承有何吩咐?”
顾仲勋便将发现暗格和其中的东西之事说了,静真听后,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此乃我寺的至宝伽蓝珠与《佛说四十二章经》。”
“伽蓝珠?”顾仲勋问道。
静真点头:“伽蓝菩萨是就关公,我寺的伽蓝珠便是以关公像为原型雕刻的夜明珠。”
顾仲勋转头示意黑罕,将从暗格中取出的东西还给主持。不一会儿黑罕便捧着一个木盒回来,打开木盒,露出里面的伽蓝珠佛串,光华流转,很是夺目。
待静真将东西收好,顾仲勋又问道:“听闻佛珠每串的数量是有讲究的,不知延寿寺的至宝为何是49颗?”
静真微微一笑,解释道:“伽蓝珠的确与众不同,它共有四十九颗,代表着四十九个化身,寓意着关公无处不在,庇佑众生。同时,四十九也是佛教中的一个重要数字,象征着修行之路的漫长和艰辛。伽蓝珠不仅是我寺的至宝,也是信众们心中的圣物。”
“真是人间何处寻仙境,禅意深处有真言。”顾仲勋点头表示有所领悟,心中却对伽蓝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思索着,这串佛珠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
似乎看出顾仲勋对伽蓝珠有所意动,静真继续说道:“其实,这本《佛说四十二章经》才是我寺的居于城中各寺之首的根源。”
“噢?”顾仲勋也不是特别惊讶,但还是做出了配合。
“这是汉明帝时期,被天竺僧人迦叶摩腾和竺法兰传来的佛经,这一本是迦叶摩腾翻译的第一本经书,且是真迹。”静真面露敬仰地说道。
顾仲勋连连颔首,大遥也是佛教盛行的,他虽不信这些,但敬畏还是有的。
此时,大雄宝殿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打断了顾仲勋的思绪。他皱了皱眉,看向门口,只见方才一同下到密室的一名小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司承,那箱子里都是龟壳,似乎是占卜用的。”
顾仲勋微微蹙眉,看向那名小吏,心中涌起疑惑。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吏将话说清楚些。
小吏喘了几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司承离开后,我和几个兄弟便按照您的吩咐,去开那两个木箱。可那木箱竟是严丝合缝,怎么都弄不开,要不是我们几个抬起来,晃了晃,都要以为是块木头了。后来我们找来斧子,硬生生给它劈开了,还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呢,结果一打开,里面全是龟壳。有的上面还刻着字,看起来像是用来占卜的。”
顾仲勋眉头紧锁,转头看向静真主持,发现对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顾仲勋心中一动,问道:“主持不知这密室?还是不知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静真主持微微一笑,随即回答道:“回司承,密室与箱子,老衲都知道,但这箱子是上一任主持留给老衲的考题,可老衲愚钝,一直未参透这箱子的开法。倒是这位施主给老衲解了惑,并非事事都要曲中求,竟忘记了大道至简,衍化至繁的道理。”
顾仲勋点了点头,对静真主持的话深以为然。他看向小吏:“既是主持传承的东西,我们就不要再动了。”
说完,他对静真主持施了一礼,准备告辞。
静真主持却上前一步,对他说:“施主面带愁容,可是在寻人?”
顾仲勋心头一跳,这和尚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番话?他意味深长地扫了静真一眼,点头说道:“正是。”
静真微微一笑,双手合十,低声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施主所寻之人,尚有生机,这线生机藏于北地之中。”
顾仲勋听后心中一动,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拱手道:“多谢主持提点,仲勋自会留心。”
他再次对静真施了一礼,然后轻拍了几下轮椅扶手,便转动轮椅离开。身后,静真主持望着他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顾仲勋在延寿寺山门前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辛立,他一抱拳便说道:“禀司承,核对人员时,发现燕王妃郭氏和燕七宗女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