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为了假苏宓,顾仲勋蹙眉,但他心下却是一松,都去追查假苏宓吧,这样,真苏宓才安全。
虽是这样想,但顾仲勋惊讶道:“假苏宓?怎么会是假的?不是从汴京一路北上的吗?”
“从汴京开始,就是假的。”刘彦宗叹气:“元帅被昭人骗了。当时,元帅就点名要了两人,一是茂德帝姬,另一个就是苏宓。那宋桓一口答应,却是送来了真帝姬,假苏宓。不过话说回来,别说我们康人没见过苏宓,就是昭人也没多少人认得苏宓。”
顾仲勋连连点头,他说得对,苏宓出身闽南望族,曾祖父是博物学大家苏颂。她出生时,苏颂已经致仕归乡,非常疼爱他的这个曾孙女,连开蒙都是亲力亲为,因此,她也非常博学。就是后来被工部请去了汴京城,也与京城那些闺秀们并无交集。她只会往来于兵器司和家,因匠作处有粉尘和毒气,她都是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面罩。所以,即便是会与她接触,但也没什么人能看到她的全脸。
好在如此,多亏如此。
“元帅知道了吗?他的身体?”顾仲勋故作担忧状。
刘彦宗无奈:“不能不告知元帅,他已前往延寿寺,并让我来接顾先生,一同前往。只是,顾先生这里……”
看来刘彦宗来了一会儿了,知道这些才好。
“我会和家人解释清楚的,此时,我们还是赶去延寿寺吧。”顾仲勋做出不顾家中琐事状。
“也好。”刘彦宗等着黑罕兄弟将顾仲勋放置轮椅上,一同出了房间。
来到正屋,顾仲勋就见苏宓坐在椅中垂泪,赵卿卿亦是双眼红肿。九渊道长和孩子们不在,看来是故意避开了。
刘彦宗和顾仲勋点了点头,就去了院中等候。
顾仲勋眼中只有苏宓,暗哑着声音说道:“娘子,谢谢,我去去就回,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等我,好吗?”
苏宓抬起眼,与顾仲勋对视,情绪起伏变幻,最终归于复杂神情。
顾仲勋的心七上八下,但看到她眼中各种情绪中竟还有悲悯闪过,他的心定了一半。他转动轮椅上前,双手捧起她的左手,放在手心里摩挲着。
苏宓缓缓地抽出手,哽咽着说:“你先去忙,回来再说。”
“好!”顾仲勋扬起唇角,连连点头,转动轮椅出了房间,全程都没有和赵卿卿有任何交流。
出了小院,刘彦宗等人便上了马,顾仲勋的马车被梭罕驱使到了街口,黑罕送他过去。
可要上马车的时候,又出了状况,顾仲勋被黏在了轮椅中。
黑罕一用力,刺啦一声,顾仲勋的淡青色袍衫,被撕了一大片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色犊鼻裈来。
黑罕一个没忍住,喷出笑来。
顾仲勋笑着摇头:“还真是活泼啊。反正也是坐着,不碍事。”
“对对。”梭罕说着,跳下来车来将轮椅放在了车上。
坐上马车,顾仲勋长出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细细梳理整个事件的脉络,比昨日认真了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