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柳柒吃完米粥又喝了一碗药,旋即来到院中,正要逗一逗棠儿,就见柳逢急匆匆跑来,眉宇间挂着笑:“公子,老爷和夫人来了!”
&esp;&esp;柳柒赶忙抱起棠儿,和云时卿快步迎了出去。
&esp;&esp;柳笏身为一州知府,自是不能随意走动,他这几日以身体不适为由休养在家,并将府衙政务交给了手底下的心腹代为处理,而后就与杨氏偷偷来到了楚州。
&esp;&esp;当初柳笏带着棺椁回扬州时,赵律白特意派了皇城司的护卫同往,下葬之前开过棺,确认棺中之人是柳柒无误方才入葬。
&esp;&esp;赵律白或许对柳柒的死存有质疑,亦或是担心柳笏说出先太子之事,便派了人在暗中监视柳笏的一举一动,所以柳笏和杨氏此番出行时都刻意乔装过,粗衣布服着身,俨然是一对普通人家的夫妻。
&esp;&esp;一家人再次相见,不等柳柒行礼问安,杨氏便泪眼汪汪地扑了过去。柳笏一把将人拉住,轻咳了几声。
&esp;&esp;柳柒疑惑地看向他夫妻二人:“父亲、母亲,怎么了?”
&esp;&esp;杨氏擦掉泪,向他福身揖礼:“民妇见过太子殿下。”
&esp;&esp;柳柒倒吸一口凉气,一手搂着棠儿一手将她扶起,对柳笏道:“爹,您这是做什么?柳柒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死了,更别提当年的太子。您二老对砚书恩重如山,是砚书的亲生父母,怎能如此见外?”
&esp;&esp;柳笏愣了愣,而后笑道:“是为父欠考虑了。”
&esp;&esp;云时卿立刻出来打圆场:“外面冷,叔翁叔母快些进屋去罢。”
&esp;&esp;几人转身往院内走去,杨氏从柳柒手里接过孩子,笑盈盈地逗弄着:“棠儿,我是祖母,我是祖母呀。”
&esp;&esp;柳笏笑道:“孩子尚小,认不得你。”
&esp;&esp;杨氏用手肘碰了碰他,提醒道:“给孩子的礼物呢?”
&esp;&esp;柳笏迅速从怀中摸出一只锦盒,将其递交给柳柒:“这是你娘托人给孩子打的长命锁,本该满月就送给棠儿的,奈何海寇做乱,我们无法离开扬州。虽然迟了些,总归是你母亲的心意。”
&esp;&esp;柳柒接过锦盒,微笑道:“谢谢母亲。”
&esp;&esp;众人来到花厅内吃茶叙阔,用过午膳后,杨氏便把携带而来的两套喜服交给柳柒和云时卿,叮嘱几句后眼眶便开始湿润,语调甚是哽咽:“此前你师父来信,说你产子之时遭了大罪,如今的身子骨也大不如前。本以为不会太严重,可今日一见,你竟瘦成这副模样了……喜服是按照你从前的体量裁制的,定有些不合体,你且穿上试一试,趁着还有两天日子,为娘给你改一改。”
&esp;&esp;柳柒宽慰道:“母亲别担心,儿现在已经好多了,等开春了再养一养,定能恢复过来。”
&esp;&esp;杨氏抹掉泪,又看向一旁的白发青年,心底更为苦涩了,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esp;&esp;柳笏走近,一边替妻子拭泪一边说道:“咱们一家好不容易才相聚,当高兴才是。棠儿还在外面呢,咱们去陪陪孩子罢。”
&esp;&esp;夫妻二人离开后,柳柒和云时卿也抱着喜服回到了寝室,这两套喜服是杨氏亲手裁制,但由于时间过于紧迫,喜服上的绣纹便只能交给布行的绣娘来做。
&esp;&esp;云时卿替柳柒更换了喜服,果如杨氏所言,他如今的身子骨撑不起这套衣服,稍显宽大,可柳柒又不愿让杨氏再受累,便又添了几件内衬,继而系紧腰封,如此一来倒是比方才略微合体,可免于修改。
&esp;&esp;云时卿握着那截柔韧纤瘦的腰,说道:“柒郎真好看。”
&esp;&esp;柳柒心念一动,不禁调侃道:“我这是共结连理枝
&esp;&esp;腊月廿二,云时卿的父母也从金陵赶了过来。
&esp;&esp;自打见到云时卿一夜白头的模样后,他的母亲顾氏终日以泪洗面,整个人憔悴不已,直到确认他和柳柒以及棠儿都安定下来,才又有了几分活气。
&esp;&esp;云时卿和柳柒原想请洛先生来楚州吃杯喜酒,然而洛先生远居洛阳,且他年事已高,身体也染了病,即便真要过来,恐怕也会错过喜日,便止书信一封,聊表敬意。